从秦诺时不时能往家里捎只野鸡或者兔子,他们就知道女儿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村里不是没有人上山寻摸猎物,那些还都是大人,也没见哪个能像她这样三五不时打到猎物的,他们不是不疑惑,只是女儿不说,他们也不问。
秦诺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简单轻轻带过去了,还以为他们至少会怀疑一下她呢。
她都想好了,被怀疑归被怀疑,但是要她放弃进山肯定是不行的,大不了她以后不往家里拿东西了,全都放空间好了。
一直到晚上,秦诺听到了林素梅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然后从秦知远安慰的话里才知道,这一切都归功于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姥爷身上。
是她姥爷临走前交代过夫妻俩的话给了她便利。
听着林素梅同志抽抽噎噎的哭泣声和秦知远同志温柔的安慰声,秦诺心想,哭吧哭吧,人总要学会看着别人长大,这个别人就是她,这一刻,她就是大人了。
无厘头的想着,就着父母俩的交谈声,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秦诺神清气爽的从她家简陋的不能再简陋,都不能称之为床的床上醒来。
一晚的时间过去,她与秦知远同志和林素梅同志之间的矛盾慢慢淡化,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吃了早餐,告别留守大龄儿童秦知远同志后,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工去了。
实行公社制度之后,靑山村整个村归整为一个大队,就叫靑山大队,一个大队里又分了五个小队,牛棚里的人平时不在这些小队范围内,抢收的时候为了方便管理就把他们归到了第五小队里。
秦诺也被告知了她被分配到了第六小队,第六小队是临时组成的小队,这个小队里都是一群大小孩,年纪在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
第六小队属于季节限定,每到抢收时成立,各家各户自愿报名,村里大多数年纪达标的小孩都报了名,当然也有家里舍不得让孩子受累和确实是懒的不想干活的人没有加入。
半大小孩能干活,但耐力不足,肯定没大人干的多,把他们并入其他队伍里和其他人拿一样的工分,对其他社员不公平,所以只能把他们单独拎出来,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小孩,这样分配也就没人有意见。
这样一来秦诺和林素梅同志就要分开了。
第六小队也有队长,是村支书家的小儿子,今年十五岁,也是这群小孩里年纪最大,个最高的小孩,得益于身高优势,他已经当了两年的小队长了,今年是第三年。
本来以他的个头,想要并入大人的队伍里也勉强可以,还能多拿工分。
毕竟年龄限制也不是硬性规定,其它条件达标也是可以通融的,但是支书媳妇舍不得小儿子受累,还是给他报名加入了第六小队。
“大家跟我走。”一声嘶哑中带了点将破未破的喊声从队伍前头传来,能听的出来他很努力的想发出高亢洪亮的声音了,奈何条件不允许。
秦诺跟在队伍后边,这群小孩儿很有秩序,他们没有像大人一样三三两两扎堆着走,而是排成一串一个接着一个往前。
在村里也就小孩还能接受这样的秩序,大人们是不干的,如果有大人这么做肯定会被别人调笑。
但是小孩儿不一样,他们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反而他们会觉得很有成就感,就这么一段到地里的路,能让他们感觉自己像个能上战场的兵一样,在奔赴战场。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这个例外就是我们秦诺小同志。
秦诺今天带了顶小草帽,是林素梅同志给她编的,平时她都不爱带,但是今天被林素梅同志强力要求她带上,为防止她的小光头变成小黑蛋。
她坠在队伍的最后,像极了一只掉队的小鸭子,别人都整齐步伐,她优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