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气的王大婶举起拳头就要打李二狗,瘦小的李二狗趁机便跑了出去了,武文却充耳不闻,只顾干自己的事。
一切消停后,武文径直去了花圈店,他不想让邻居们帮忙了,决定花钱找专人帮忙料理白事,和花圈店主商量好后,临走前说道:
“棺材换成最大的,哪怕简单点也行,至少能容下两个人。”
店主是一个弱不禁风的老头,他并没有多问,只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赶制那样的棺材,至少要三倍的价格。”
“钱好说,最好明天就能做出来。”
“那只能做的简洁一些,但是价格不变。”
“没问题。”
武文付钱的时候,又多给了一倍,就见他问店主要了一只笔和一张纸条,折叠了三下,说道:
“把这张纸条也放到我媳妇的棺材里,现在不能看,等您亲自送过棺材去的时候,再打开看。”
说完便回家守护在妻子身旁,当晚无人的时候,武文把武三郎的红围巾放到骨灰盒旁后便坐在妻子旁,失声痛哭,流泪不止。从夜晚哭到什么时候,没有人得知,只知道邻居李二狗过来时,发现武文坐在妻子面前一动不动,过去叫他时,李二狗的魂魄差点吓了出来,只见武文两眼之中,竟然流出血来,鲜红的血液在脸上已经凝结。
慌了神的李二狗扭头就往外跑,不一会把其他邻居叫来,胆大点的王大婶在众人的怂恿下靠近武文,想把手指放到他的鼻孔处时,武文突然动了一下,王大婶瞬间缩回手,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就听见“扑通”一声,武文躺倒在地。
屋内一阵骚动后,便都静了下来,邻居们慢慢围了过去,此时大家才发现武文已经死去多时,顿时屋内发出一阵阵唏嘘哀叹声。短短两天,夫妻二人相继离世,有些迷信的人便说这一定是孟二娘放不下武文,把他带走了,还有人说武文上辈子欠下孟二娘的债还完了,两人一起投胎转世去了。
由于武文夫妇在这里没有亲戚,最终居委会带领邻居们主持夫妻俩的丧事。棺材也在花圈店主的赶制下,当晚亲自送了过来。可是准备把二人入棺时,大家犯愁了,虽然眼前这个棺材足够放两个人,可按当地习俗只能再准备一个棺材。
花圈店的老者叫袁天魁,六十多岁了,不苟言笑,他从十五六岁便开始帮人抬棺建坟,据说只有八字特别硬的才能做这一行。
凤阳沟这一带的白事基本都由他主持,想起武文多付了一份棺材钱,知道武文为人正直,况且自己也不想多收死者的钱,便对众人说道:
“我再多准备一口棺材就是了。”
可还等大家称赞老者的义举时,就听见屋外响起一阵惊雷,直接砸向庭院中心,整个屋内瞬间充满刺眼的光芒。屋内的人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个个被吓得呆立在原地,两腿直打颤,尤其李二狗被吓得差点昏死过去,尿湿的裤子一直往下流着水滴,就听他战战兢兢地说道:
“武……武大……哥……”
原来武文此时竟然站了起来,对,是站了起来,只是他没有说话,而是双眼死死盯着花圈店的老者,那双血泪沾满脸颊的面庞,让见多识广的老者也渗出一身冷汗,紧接着武文再次倒地,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回过神来的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内心不断思考这其中的缘由,心想:诈尸我也见过,可武文这样的我还是头一次见,为什么我说送一口棺材时他起来了,而且伴随着天雷,难道……
老者来回在这口棺材前踱步,突然想起武文给的纸条,便慌忙从口袋里拿出来,展开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摇头,叹道:
“哎,真是个痴情的人。”
只见纸条上写着:
“把我和妻子一同葬在这口棺材里,不然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这时王大婶问道:
“老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者又是一声叹气,把纸条给众人看,众人后背直发凉,武文原来早就做了必死的打算。
就见老者用手放在武文眼前,往下一滑,说道:
“安息吧,我会把你们葬在一起的。”
就在老者拿开手掌的时候,武文依旧睁着眼睛,这让老者迷惑不解,又试了两下,武文双眼依旧目光如炬。
老者此时突然眼泪湿润,继而起身,声音洪亮干脆地喊道:
“准备入棺!”
夫妻两人被抬入棺材时,一切准备就绪,准备订棺时,老者看了武文最后一眼,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武文竟然闭上了眼睛。
夫妻的后事料理完后,这里便没有什么人来光临了,因为总有人说这里闹鬼,有的人说半夜这里听到哭泣声,有的人说看到里面有灯光,还有的人说看到武三郎在门口转悠,还冲他打招呼……
各种各样的传言让本就安静的宅子,变得更加幽邃,人人避而远之。
从武三郎死后到双亲下葬,这期间武三郎的灵魂到底在哪呢,说来你们不相信,他在死后的第七天,正坐在火车厢顶部赶往水月城。
那武三郎明明是鬼呀,鬼不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为什么还要坐火车呢,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也是死后第一次做鬼,没什么经验。
因为人死后并不会直接去地府,会有一段时间独自飘荡,由于武三郎是外乡鬼,年龄不大,社会经验不多,不太懂当地鬼界的人情世故,因为没有给所属片区引路鬼的引路钱,被囚禁在单位一层的公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