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哥，你们厂最近是不是打算开拓国内市场啊？”

不等方士荣开口，方野主动接过话茬。

刘威笑笑说：“我们厂只做出口，暂时没听说要转战国内。”

“是吗？可前几天我经过五金市场的时候，怎么看到你开车给他们送货呢？”

方野的话轻描淡写，可刘威却是脸色一沉。

他咳嗽一声，严肃道：“小野，你可别瞎说啊。私自售卖厂里的货物可是盗窃，被抓到要被判刑的！”

“我刚好看到了而已，随便一说，刘哥你紧张什么？”方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紧张吗？”刘威扭头看向方士荣，下意识地躲避着他的眼神。

方士荣虽然性格粗犷，但心细如发，看到刘威的脸色不对，当即猜到了些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这个要查的话很简单，去找库管要出库记录就一目了然了。”

“师傅，我看没有这个必要吧？”刘威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我是您徒弟啊，您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方士荣沉声道：“就因为你是我徒弟，才更要去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只要没做过，害怕什么？”

“师傅……我错了。”

刘威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是郭副厂长让我这么干的。”

啪！

方士荣猛地一拍桌子，从沙发上站起身。

“我就知道是这个郭杰！”

“之前他三番五次地暗示我，让我跟他同流合污，都被我拒绝了。”

“没想到，他竟然把主意打在了你身上！”

方野在一旁听着，心里暗自叹气。

以他对刘威的了解，到底是谁打谁的主意，还不一定呢。

“师傅，您可一定得替我保密啊！”

“这件事如果传出去，我升职的事情，肯定就泡汤了！”

“我在您手底下辛辛苦苦干了两年半，好不容易才熬出头，您不能不管我啊！”

刘威拉着方士荣的胳膊，态度极为谦卑。

方士荣皱着眉看向他，仿佛第一天认识自己的这个徒弟。

“事到如今，你还想升职？”

“这次要是处理不好，你得去蹲大狱！”

“拿上你的东西，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想想怎么跟厂里承认错误！”

刘威哭丧着脸起身，拎着茶几上的礼品，灰头土脸地走出大门。

到了门口，他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姓方的小崽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过，按说应该做得极为隐蔽才是，怎么会被他发现呢？”

“难不成，他刚才是在炸我？”

刘威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可谓是八面玲珑，可没想到却被方野这个高中生给看穿了。

他回头望向别墅大门，阴恻恻地自言自语：“方士荣，我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把握住。”

“既然你翻脸无情，那就别怪我这个当徒弟的心狠了！”

别墅内，客厅里。

方士荣喝了一大杯茶水，才勉强平复下激动的心情。

张兰香在一旁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你总该知道这姓刘的不是个省油的灯了吧？”

“还好咱儿子慧眼如炬，一下就看出这小刘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回头要是真的被厂里先调查出来，你这个当师傅的肯定难辞其咎！”

“到时候咱们一大家子，都得跟着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