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们连连摇头否认。想必这些小孩是不会承认的,即使的确是他们摘的,这个时候也会抵赖,问也是白问。
有个小女孩说:
“我知道是哪个摘的。”
“谁?谁摘的?”灵生急迫地问。
“是魏大娘。今天早上我看见魏大娘扛着一根老长的竹竿把那颗最大的木瓜戳下来,捡回家去了。”小女孩说。
“是一楼的魏大娘吗?”灵生不可置信地问。
“就是一楼的魏大娘。”另一个小孩补充道。
脑袋嗡嗡的一阵昏乱,怎么会呢?别人也就算了,不知者无罪,可她明明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的!
魏大娘怎么可以样呢?她怎么可以是可恶的呢!
同是女人,她一个过来人,她了解怀孕有多辛苦,她就不能让着我一下吗?干嘛非要跟我争那颗木瓜呢?她什么都可以吃,什么都能吃,而我,我就只能吃那个木瓜,那个救命的木瓜了呀!
再说了,你要,你可以明说呀,可以不给我希望,不让我期盼这么久的呀。这招数多损,多阴暗。
魏大娘,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
回到家里,灵生难过又绝望地哭了。想想自己何以狼狈至此,居然为了一颗木瓜,一口吃的,去怨恨别人。
又一想起自己这种时候,没人照顾,没人心疼,孤立无援的,她哭得越发伤心。
高星回来后,灵生的心情好多了。
听说,孕妇和孕妇都不一样,有的早孕反应特别强烈,有的反应稍微和缓,还有的根本没有反应。
有的反应时间长,有的时间短。据说多数孕妇不适的反应时间都集中在孕期前三个月,三个月过后反应会逐渐消失,但也有整个十月怀胎期间都得承受孕吐反应的。
灵生好担心自己会是后一种。简直不如要命了。
灵生的孕吐反应一直持续了6个月,人间炼狱般的体验,在6个月后逐渐消失。
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胃口,甚至越到后来,胃口越好,饭量也一天天增长,高星都表示服了老婆那几乎涨了一倍的饭量。
老婆胃口好了,高星顿顿给她炖排骨,炖鸡。
灵生的身体很快恢复,精神状态大好。
当灵生基本能够照顾自己的饮食生活后,高星在外应酬的时候越来越频繁,回家也越来越晚,而且经常喝得醉醺醺的。
灵生让他少喝酒,早点回家,他嘴里答应着尽量早回家陪她,可行动上却一味地食言。后来,灵生再劝诫他时,他便有些不耐烦了。
“你把自己照顾好就对了,我需要应酬,需要社交,一个男人天天在家里守着老婆成什么事儿?”
他越来越不满灵生总想粘着他,他说男人的天地应该在外面,不应该限于家庭。
“适当的应酬自然是必要的,但你现在十有九天都在应酬,没日没夜的应酬,未免太过了吧?我现在挺着大肚子,多有不便,我需要你陪伴。医生说了多走动走动,生起来容易,你就陪我逛逛路吧。”
灵生渴望着高星能居家陪着她,她觉得高星在这种时候沉溺在酒桌上,实在是离谱得很。
“人家怀孕也没你这么娇气,你怀个娃就像天都塌下来似的,巴不得全世界都围着你转,没见过你这样的。”
高星也表示自己从来没想过一个女人怀孕就能折腾到如此地步。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又不是装的,人家说了,每个人怀孕时的反应都不一样的,我就是运气不好才成了最严重的那个嘛。”
灵生感到好委屈,眼泪又不自觉地来了。
高星不说话了,但也没有留下来陪老婆,说声自己有事就出门去了。
灵生红着眼圈站在那里,看着刚刚被高星反手合上的防盗门,那般厚重冰冷,心也随后凉下去。
有时候她自己也怀疑自己是不是比别的孕妇懦弱呢?不仅身弱,心也变得如此脆弱。谁想呢?谁想要这样的体验呢?
从此,灵生不敢再要求老公陪自己了。她自己吃饭,自己出门散步。久而久之,习惯了,也就没有奢望了。
但她心里的委屈却无法消减,她发觉老公变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一点耐烦也没有了。他看她的眼神不再含有温情,反而是清汤寡水一般的寡淡。
男人结了婚都这样吗?
这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