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雷震带着一众大周将领气势威严地赶到了现场。武曌与谢璞也紧紧跟在他们身后。武曌身着一袭华丽至极的深红锦袍,那锦袍宛如天边绚丽的晚霞,金丝线在袍上精心勾勒出繁复而精美的纹路,仔细端详,似有龙凤在其间翱翔飞舞,栩栩如生。即便身处这硝烟弥漫的战场,她依然散发着高贵而典雅的气质,宛如一朵盛开在战火中的娇艳牡丹。
她的外面披着墨色软甲,甲片打磨得寒光凛冽,仿佛是寒冬的冰雪,折射出冰冷的光芒。然而,甲片上又镶嵌着细碎的红宝石,恰似点点凝血,在寒光中透出一抹妖冶,冷冽与奢华交织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头顶金冠束发,凤簪横插其中,垂下的珠翠随着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独特的乐章。她的面庞妆容精致,眉如远黛,恰似远处山峦的轮廓,婉约而秀丽;眼眸深邃仿若藏着无尽智谋,仿佛能看穿世间一切阴谋诡计;唇色如朱砂,鲜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的掌控之中。
相较而言,曾经在繁华热闹的汴京城中,那个以衣着光鲜亮丽、风骚出位而闻名的谢璞,此时却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只见他身穿一套厚实无比的粗布衣衫,如果再仔细观察一番,还能隐约瞧见那粗布底下隐藏着一层坚固沉重的皮甲。如此朴素低调的装扮,虽然没有丝毫华丽之处,但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历经沙场洗礼后所特有的沉稳和坚毅气质。
当谢璞紧紧跟随在雷震等人身后一同迈入这个严密的包围圈之际,他脸上立刻显露出满满的关切之情,一双眼睛更是如同雷达一般迅速地扫视着四周,目光急切地探寻着自家媳妇——澹台昭的身影所在。
在这人山人海之中,他那颗心似乎被一条看不见摸不着的无形丝线牢牢牵扯住,而这条线的另一端则仅仅系于澹台昭一人之身。幸运的是,澹台昭就宛如一颗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璀璨明珠,即使置身于茫茫人群当中,依然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令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所以,谢璞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成功捕捉到了那道傲然绝世、仿若女战神一般威风凛凛的倩影。
可是,就在他满心欢喜地将视线投向澹台昭的时候,眼前所见的情景却让他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立当场。原来,此时此刻的澹台昭浑身上下竟然溅满了猩红刺目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画面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直直地刺入谢璞的心脏,令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可言。
谢璞心急如焚,急忙朝着澹台昭的方向跑去,脚步匆忙而慌乱。一到她身边,便不假思索地伸出双手,对着澹台昭上下其手,仔细地检查她的身体,生怕澹台昭哪一处不小心受伤了。
“哎呦,我的老天爷额,你看你弄得全身是血,不会是哪里受伤了吧?”谢璞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与焦急,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快快快,我看看这有没有受伤,我的一对大宝贝要是受伤了,那我不得心疼死去了?!”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夸张,却又无比真实地流露出对澹台昭的关切。
澹台昭被这个嘴上没个把门的相公弄得脸颊绯红,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眼见谢璞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胸前伸去,她顿时回过神来,这里可不是家中,怎能任由谢璞如此胡来。而且,看着四周刚才还在战场上一起拼杀的袍泽此刻都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两个,澹台昭又羞又急,赶紧用力拍开谢璞的手,嗔怪道:
“相公你干嘛呢!还在战场上,莫要在此处胡闹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娇嗔,仿佛是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你自己砍人上头了,要是哪里不小心受伤了,自己都分辨不出来。”谢璞委屈巴巴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对澹台昭的担忧。
“相公多虑了,为妻身上的都是敌人的血,这世上能够伤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澹台昭自信满满地说道,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傲然与坚毅,仿佛她就是战场上的无敌战神。
可是即便澹台昭如此说,谢璞还是坚持回去后要好好给她做一个全身检查,免得有什么地方遗漏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执拗,仿佛不确认澹台昭安然无恙,他便无法安心。
这小夫妻两个人在战场上几万人面前打情骂俏,旁若无人的样子令众人都看傻眼了。其中那些不了解澹台昭的大周士兵,见到刚才在战场上那个杀人如屠猪狗般的女杀神,此刻在一个男子面前竟变得俏脸绯红,娇嗔瞪人,那反差之大,让他们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而跟着澹台昭已久的陈立、关兴等人,则是露出一副谜一般的笑容,仿佛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又仿佛在为两人之间深厚的感情感到欣慰。
武曌将目光从这对打情骂俏的小夫妻身上短暂扫过,最后还是落在了被重重包围、无处可逃的铁木真身上。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与审视,仿佛在看着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北蒙可汗,你还有什么话说?”武曌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仿佛这残酷的战场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棋局。
铁木真见武曌身着一袭华丽衣服,甚至站在了大周统帅雷震面前,心中顿时明白,这便是大周目前的话事人。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
“我想知道,大周怎么放心西蒙两万人过了玉门关,难道就不怕他们里应外合吗?”铁木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疑惑与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