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宝抿着嘴,看上去还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但还是顺势落座。
就这样算了?她用眼神询问。
在老家的时候,这人一定得道歉才行,不然就去找他家大人收拾他。
李修轻微的点头,嘴角向上压都压不住,喜宝比他想象的要在意他,既然如此,那他就算是装,就算是骗,也要叫她多看看他,更在意他一些。
“哎,都是同窗, 大家吃肉啊,吃肉!”
高知舟艰难地搅动他那点原本就不多的情商,与几个少年互相插科打诨,把剑拔弩张的氛围给搅散,心里直骂葛庆丰,真是贱得慌,以后再也不带他玩了。
瞧瞧人家那位的气度。
李修姿态优美的动手,把盘子里的鹿肉烤上,朝着孙景熙笑,潋滟的眼中有几分叫抓狂的气定神闲,“多谢世子宴请,在下以茶代酒,敬世子一杯。”
孙景熙心里憋着一口气,看不得李修这般春风得意的模样,粗声粗气的道:“好啊,这鹿肉新鲜,李助教可要多吃一些,毕竟是本世子,亲手猎的。”
吃点鹿肉算什么,鹿死谁手才是最重要的。
李修没回应,只头微微偏向了坐在他身边的喜宝,眸中带有挑衅的笑意。
喜宝心大,既然李修不在意那人,那她就也就无所谓。
吵架的时候不能输,事后就不放在心上了,没心没肺的吃起鹿肉来,还有心情与方才与她吵架的人讲话。
“你家是哪里的?家里做什么的?你也在国子监读书吗?你中举了吗?”条条都戳他的心窝子,偏偏喜宝只是好奇。
葛庆丰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不好发作。
高知舟见状,心中以为喜宝是记恨方才葛庆丰口不择言。
他这下子想起来了,当时喜宝去国子监,阿熙去帮他找人,还放了自己的鸽子,找的就是李修来着。
“姑娘莫要再打趣他了。葛兄你也是,李助教是...”他询问的看向喜宝。
“我姓赵,单名一个喜字,你叫我赵喜便是。”
他从善如流,“是赵喜的邻家兄长,你这样说,人家自然是生气。”
葛庆丰臭着一张脸,没有做声,说的就跟你没说一样,要不是开了个头,他能这样失了分寸吗?
“我叫高知舟,你既是阿熙的朋友,叫我一声知舟就是,方才与你拌嘴的是葛庆丰,年纪与你兄长同岁,你唤他庆丰兄也使得。”
喜宝还就真的一丝扭捏都没有,张口就叫:“知舟,庆丰兄。”
葛庆丰见她大大方方,没有一丝挖苦之意,脸色和缓了不少:“家父乃高将军麾下节度使。”
喜宝“哦”了一声,继续吃肉。
“哦什么哦!”葛庆丰面红耳赤,“你倒是说点什么啊!?”
“说什么啊...嚼嚼嚼......”喜宝吃饭吃的很香,从不浪费食物,就算之前吃过鹿肉了,现在再吃着,还是觉得香。
“你、你父亲是做什么的!”
“我?我父亲是个木匠,家里是种地的。”喜宝老老实实道,她举着筷子,不经意间露出了腕间的茉莉花。
春草站在亭子边上,虎视眈眈的看着那群少年,就怕她家小姐受欺负。
“嗤——”葛庆丰嗤笑一声,连刻薄的面相都舒朗起来,“你这丫头拿我穷开心呢?!”
众少年也笑,只道喜宝是在闹玩,谁家种地的能把这么大的宝石当项圈,手腕间的碧玺串珍贵也就算了,谁家还没几件撑门面的东西,但是把茉莉摘了当手串玩,必定不是寻常富贵人家。
大朝国的茉莉极少,也就是今年才引进来,一盆五百两有价无市。
家里若是有盆茉莉都会放房中细细赏玩,谁家这么奢侈摘了当手串。
喜宝不懂他们的弯弯绕绕,见他们不当真,也不解释,只低头自若的吃李修给她烤的肉。
“慢些,喝点茶?”
李修温润的声音响起来,说了今日与她的第一句话。
喜宝停了停筷子,闷声“唔” 了一句,算是回应。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虽然自己心疼他,为他出头,但是上次李修因为她的触碰生气是事实,她还是少
"世子。"一名下人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快步走到孙景熙面前。
孙景熙原本心情就不佳,此刻更是满脸烦躁,没好气地问道:"何事?"
那名下人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世子,王爷已经回来了。命小人来请赵喜小姐和李修公子一同前往书房。"
坐在一旁的喜宝和李修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虽然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但眼底却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默契——终于要见到了。
...........
自喜宝来了京城,并不是没有给靖安王府递过帖子,只是靖安王爷总是外出公干,没有时间接见访客。喜宝就搁浅下来。
只是心里总是想着阿榆叔的病容,问孙景熙阿榆叔的事情,孙景熙也总是语焉不详,只说自己也不清楚,阿榆叔陪着靖安王爷,不在府中,就算在府中也不见客。
久而久之,喜宝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李修也是,他在京城的时间要比喜宝长,又身处国子监,接触的人都是官员家的子孙,他们每天讨论的都是朝中政事,又加上司马祭酒给他开小灶,知道的事情也多一些。
靖安王爷似乎从江北回来给皇上说了什么,有一次犯了大错,惹得龙颜大怒,被皇上禁足了好久,又夺了他的实权,如今被皇上指派去江北一些极为偏僻的地方办公务。
李修觉得其中必有官司,但是以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打听不出来什么,给靖安王府递了帖子也同样没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