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我们各地的盐铁、药材、钱庄生意皆因各类缘由被封,不知是谁对我们出手”,薄奚伏景焦急的根本坐不住,“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个例,可昨日便一发不可收拾”。
“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吗?”子钦神情严肃的问道,薄奚伏景畏手畏脚的半晌才点头,“本就多事之秋,你们还添如此大麻烦”,他眉头紧锁。
“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出幕后操控之人,你说该不会是邹屠氏”,薄奚伏景实在想不通还有谁。
子钦摇摇头,“尽快将那些生意和相关之人处理掉,最近都低调些”,薄奚伏景有些肉疼的看着他,这样的话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子钦气愤的拍着桌子,“你是想要钱还是要命?”
薄奚伏景瞪大了眼,“三王子的意思是此乃王上的手笔?”怎么会,薄奚氏给穷桑赚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大哥一死,高阳玄就卸磨杀驴。
“你觉得呢?”子钦神色冷沉着看向他,薄奚伏景打了个寒颤,叹着气说道,“高阳玄果真冷酷无情,怎么说我们都有莫大的功劳”。
“要不你去父王跟前说”,怒意席卷子钦的心中,他暗骂声蠢货,薄奚伏景不情愿的点头,“要我说就该趁高阳景禅与邹屠清珩不在穷桑反了,自家人做高阳王哪有这么多事”,他低声嘟囔着,瞧着子钦在发怒的边缘,他快速离开此地。
子钦靠在座椅中,扶着额按着太阳穴,薄奚伏景提醒了他,景禅在外征战,韶溭双腿已是残疾,此刻确实是个好时机,总之高阳玄已有传位于景禅的想法,若他再不出手,可能再也没机会了,“母亲,你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他喃喃自语着,整个人深陷迷茫。
今日终于下雪了,风沙好似也因为它们变得沉默起来,干涩的风刮在脸上生疼,破旧的城墙上被雪铺得平整而洁净,城池中整齐排列的野兽口鼻中喷出腥热的白气,只有众人的心跳声随着时间流动。
“禀城主,高阳的军队正朝劳山城而来,除了火岩城的援军,高阳的七王姬也在其中”,报信的士兵神情也紧张起来,伊祁山月只是点点头,却再无言语。
千子彧低头看了看脉搏上的红丝,韶雪的面容又浮现在他脑海中,他试着催动灵力,果然能感应到她,他嘴角浅浅的笑着,不知她现在是不是更强了,他很期待,于是心情大好的问道,“城主打算如何应敌?”
“你有何想法?”伊祁山月摩挲着剑首,目光落在身旁那盆绣球花上,千子彧的目光也看过来,“没想到城主竟喜欢这样娇弱的花”。
“或许娇弱只是表象呢”,伊祁山月并无战争前夕的紧张感,千子彧感应着花朵上熟悉的灵力,笑着说道,“城主说的是,娇弱是很好的伪装”,伊祁山月再未接话,他继续道,“我认为此时不是与高阳开战的好时候,我们的兽族虽强大,可高阳是四族之首,当徐徐图之,以谋求更好的时机,而且劳山城城防破损老久,如今这般只会两败俱伤”。
伊祁山月仰头看天,“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千子彧轻松的耸耸肩,“既如此,我去瞧瞧伊祁川的伤势如何”。
高阳的神将们如蜂群般疾驰而来,黑点快速由远及近的扩大,韶雪眼尖的瞧见伊祁山月,原来城主竟是她,大军气势如虹、整齐划一的陈列在城下,双方将士眼中俱是敌意,他们都有同伴死在对方手中,
伊祁山月忽然捧着盒子,从城楼飞身而下,带起的风吹的绣球花喜悦的摆动,她停在景禅的天马前,双手将锦盒捧至头顶,高声响彻整个劳山,“劳山城城主伊祁山月,率众投降,特此献上城主印及此山舆图”。
她的这番行为,叫敌我双方都怔愣住,还没打就投降了?景禅也很是好奇,“为何?”伊祁山月将盒子捧至腹部,“我投降并非我怕你,而是区区劳山城划不来赔上这么多将士与兽族的性命,你接受否?”头一回见有人投降还询问对方是否接受,韶雪对她愈发好奇,兰庭也是目光从未移开过。
景禅做了个手势,副将立即大喊声散,整个军队从中间一分为二,“二公主,请”,伊祁山月看着侧身的景禅笑了笑,高阳氏的人果真有意思,“大王子,我们英鞮城见”,两人均不认对方城主的身份,景禅也回望她,“后会有期”。
劳山城城门大开,兽族大军浩浩荡荡踏出城门,高阳的神将站在两侧,神色不是很好看,中间则是神族,其后再是人族和兽族,临牧心里暗自赞叹道,这伊祁二公主领兵不简单。
千子彧路过韶雪时,朝她眨眨眼,悄然催动着灵力,韶雪有瞬间的眩晕,但她以为是见到千子彧被气得,遂即恶狠狠瞪着他,待到英鞮城她定然要报当初之仇。
伊祁山月领军来到英鞮城时,伊祁泽阳整个人都气的涨红了脸,他本意是叫他们消耗高阳的军队,她可倒好直接拱手相送,“伊祁山月违背军规,不战投降,判其雷霆之刑”,伊祁山月抱着她的花仍旧面无表情,倒是千子彧站出来替她求情,“大王子息怒,待击退高阳氏再罚也不迟,再者劳山城确实难守,执意开战只会让我们的损失更重”。
“那你便将功赎罪,好好驻守英鞮,否则我定然上报父王一并治罪”,他烦躁的摆摆手赶他们出去,立即又有神将满脸喜色来报,“城主,青华上神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