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

“嗯！”

他对围棋界的棋手都不熟悉。他平时不太上网，围棋本来属于小众项目，在人工智能时代，个人上网的偏好，人工智能自动屏蔽了他不太关注的信息。所以，他平时很少触及到围棋圈的信息，除了那几位对华夏围棋有划时代影响力的人物，对其他棋手他几乎不知。

不过，常九段给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无所谓，只是和他下一盘棋而已。

“你先吧！”常九段伸手示意张去益执黑。

张去益没再推辞。其实，在现有规则下，执白与执黑没多大区别。有人研究过，在实际对弈中，在现有规则下，执白棋的胜率比执黑棋的胜率高出不少。

没人再说话，大家都在等待棋局的开始。

王主席有点困惑大家的态度：怎么全都是一副好事的表情，难道这位张老弟棋力很高？可是，他在棋界人脉广泛，从没听说过这号人啊。

横空杀出的高手？

肯定没上段，没上段那就是业余棋手。全国的业余围棋高手并不多，也就那么几位，可以确定，这位张老弟不在此列。即便是顶尖的业余高手，也很少下得过职业棋手，更不用说，常九段是现役国手了。

棋局开始。

张去益看看时间不早了，不能耽误了下午的事。

最好是速战速决！

开局十几手，双方都是秒下。

不好不坏，开局定式，算是两分的局面。

“不错！”常小天抬头看了张去益一眼，“业余棋手能有这水平，不错！不错！”

张去益笑了笑，没哼声。

旁边围观的人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笑容，不过，常小天与王副主席并没有察觉。

张去益又下了两手，心中对常小天的棋力有了底。

中规中矩的棋风，缺乏一点创造力与想象力，但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他下得飞快，常小天也不甘落后，亦步亦趋。双方你来我往，很快就下了五十余手。

“完了！”

寂静的训练室内响起了伍任中的惊呼声。

王主席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伍任中捂着嘴向众人歉意一笑，慌忙又将目光转向电脑上。

众人一看，电脑屏幕上人工智能神弈给出的胜率是黑方百分之八十，白方百分之二十。

一手棋之间，原本双方不相上下的形势顿时大变。

有意思的是，此时的常小天还认为自己胜势在握，以为伍任中说的是对手完了，脸上还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意。

张去益也紧张了一瞬，以为自己的这手棋失误了。他大脑开始飞速地推算，最后也没得出落后的结论。

但他这一停顿，又让常小天以为张去益感到压力了，嘴角也翘了起来，显然，此时的他，心情愉悦。

张去益有点于心不忍。当常九段事后复盘的时候，发现其实他早已经没了赢的机会时，是不是为自己此时的表现感到尴尬？

当张去益不顾左上角五颗白子的死活，连续脱先，抢占了最后两个大场后，常小天常九段终于感到棋局对他明显不利了。

他开始频频思考。

这不是张去益想要的结果，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下完这局棋。

但他控制不了常小天，总不能直接对常九段说，“我赶时间，你下快点！”，那样会显得他太没素质，而且会让人以为他在侮辱常九段。

做人真的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