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蕃上书死谏,皇帝觉得他说得太直接了,就找了个借口,说他推荐的人不行,把他免职了。陈蕃一免职,朝廷里的人都吓得不行,没人敢再为党人说话。贾彪说:“我不去西边,这大祸就解不了。”他就跑到洛阳,找窦武、霍谞他们,让他们帮忙。窦武上书死谏,霍谞也帮他说话,皇帝的气才消了点,派中常侍主甫去监狱审问党人。
范滂他们都戴着刑具,被暴晒在台阶下。主甫一个个地问:“你们互相推荐,互相帮助,这是什么意思啊?”范滂说:“看到好的就像赶不上似的,看到坏的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我想让好人更清,坏人更污,这是朝廷应该听到的,没想到却成了党争。古代做好事,是为了求福,现在做好事,却要被杀。我死了以后,希望把我埋在首阳山旁边,上不负皇天,下不愧对伯夷、叔齐。”主甫听了,很感动,给他们解了刑具。
李膺他们还供出了很多宦官子弟,宦官们害怕了,请皇帝因为天时大赦天下。皇帝就赦免了二百多名党人,放他们回家,但名字还是记在三府里,终身不得做官。
桓帝在位二十一年,死了,没儿子。窦后和窦武就找宗室里的贤人。侍御史刘儵推荐了章帝的玄孙、渎亭侯苌的儿子宠。窦武跟窦后一说,就把他迎立为皇帝,这就是灵帝,那时候他才十二岁,窦太后掌权。
当初窦太后能被立为皇后,陈蕃可是出了力的。窦太后掌权后,大事小事都交给陈蕃。陈蕃和窦武一起努力,想振兴王室,征召天下的名贤。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人都进了朝廷,天下的士人都盼着太平。可中常侍曹节、王甫他们却勾结在一起,巴结太后。太后信了他们的话,陈蕃和窦武就生气了。
正好那时候有日食,陈蕃对窦武说:“以前萧望之被一个石显就整得够呛,现在咱们有几十个石显呢。咱们可以借着日食的机会,罢斥宦官,来平息天变。”窦武就去跟窦太后说,要杀曹节他们。窦太后犹豫了一下,没忍心。曹节就召来尚书,胁迫他们写诏书,任命王甫为黄门令,拿着诏书去抓窦武他们。
陈蕃一听窦武有难,立马带着手下和学生八十多人,拔刀就闯进了尚书门,袖子一卷,大声喊道:“大将军是为了保卫国家才这么做的,你们这些黄门反而造反,还说什么人家不道啊?”王甫一看,赶紧派剑士去抓陈蕃,把他送进了北寺狱,当天就给杀了。
这时候,张奂被征召回京,曹节他们觉得张奂刚回来,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就假传圣旨,让张奂带着五营的士兵去讨伐窦武。王甫带着一千多人,跟张奂汇合,把窦武给围了,窦武一看没路了,就自杀了。然后,他们就把太后迁到了南宫,张奂呢,被封为了大司农,还赏了侯爵。
可张奂心里清楚,自己被曹节他们给卖了,死活不肯接受这个爵位。这下,那些小人们可得意了,士大夫们都丧气得很。
宦官们恨李膺他们恨得牙痒痒,又把党人的禁令给恢复了。侯览特别恨张俭,皇帝就下旨抓捕张俭、李膺、杜密、朱寓、荀昱、翟超、刘儒、范滂等人,让他们下州郡去受审。那时候皇帝才十四岁,他问曹节:“啥叫钩党啊?”曹节说:“就是党人啊。”皇帝又问:“党人干了啥坏事,你们要杀他们?”曹节说:“他们想造反。”皇帝又问:“造反想干啥?”曹节说:“想夺皇位。”皇帝一听,就批准了他们的奏章。
有人劝李膺快跑,李膺说:“做事不怕难,有罪不逃刑,这是大臣的气节。我都六十岁了,生死有命,跑了又能去哪呢?”于是,他就去了诏狱,被拷打致死。
汝南的督邮吴道,接到抓捕范滂的诏书,到了征羌县,抱着诏书在驿站里哭,全县的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范滂一听,说:“肯定是因为我。”就自己去了监狱。县令郭揖大吃一惊,拿出印绶就要跟他一起逃跑,说:“天下这么大,你何必在这等死呢?”范滂说:“我死了,祸事就停了,我怎么敢用罪名连累你,让你的老母亲流离失所呢?”他的母亲来跟他诀别,说:“你现在跟李、杜齐名,死了也没什么遗憾的。有了好名声,还想长寿,哪有那么好的事?”范滂跪着受教,拜了两拜就走了。这次党人之祸,死了上百人,他们的妻子儿女都被流放到边疆。天下的豪杰和儒学有德行的人,都被宦官指为党人,死的、流放的、被禁的,又有六七百人。
郭泰听说党人之死,私下里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诗经》上说:‘贤人君子都死了,国家就要衰败了。’汉室要亡了啊。就是不知道这鸟儿会飞到谁家的屋檐下了。”郭泰虽然喜欢评论人物,但从不说偏激的话,所以才能在乱世中保全自己。
张俭呢,成了亡命之徒,到处投奔人家,所到之处,大家都看重他的名声,宁愿倾家荡产也要收留他。夏馥听说了,感叹道:“这是自己作的孽,还要连累好人。一个人逃跑,却害了万家,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于是,他就自己剪了胡子,改变了容貌,躲进了林虑山里,隐姓埋名,给人当佣人,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党禁还没解除,他就死了。等到党禁解除,张俭才回到了乡里。
当初啊,申屠蟠看到范滂他们这些人批评朝政,就叹息道:“想当年战国时期,那些隐士们议论纷纷,各国的国王都抢着保护他们,让他们做先锋。结果呢,还是有了焚书坑儒的惨祸。”这历史啊,真是让人感慨万千,你说是不?
申屠蟠这家伙,一看形势不对,立马脚底抹油,跑到梁、砀之间躲了起来。他找了棵树,搭了个树屋,跟佣人一样干活。过了两年,范滂他们果然遭遇了党锢之祸,就只有申屠蟠一个人逍遥自在,啥事没有。
说起这事儿,还得提提中常侍张让。张让的老爹死了,要送回颍川安葬。整个郡的人都去了,就是那些名士一个没去。张让觉得特别没面子。结果呢,陈实这哥们儿,特立独行,一个人去吊唁了。后来杀党人的时候,张让因为陈实的这个举动,放过了不少人。
再聊聊后宫的事儿。贵人何氏被立为了皇后。这何氏啊,本来是南阳的一个屠夫家的女儿,因为长得漂亮,被选进了宫里,生了皇子刘辨。皇帝想立刘辨为太子,就把何氏的哥哥何进召进宫做了侍中。后来,王美人生了个皇子刘协,何皇后嫉妒得要命,竟然把王美人给毒死了。皇帝知道后,大发雷霆,想废掉何皇后。但是那些宦官们一个劲儿地求情,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还有更奇葩的事儿呢!朝廷竟然开起了西邸,公开卖官!二千石的官职要两千万,四百石的官职要四百万,县令的官职呢,就根据县的大小来定价格。这还不算完,皇帝还让身边的人卖公卿的官职,公爵一千万,卿爵五百万。你说这世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那时候啊,宫里还出了不少怪事。御座上出现了一条青蛇,雌鸡变成了雄鸡,还有一团黑气掉进了温德殿的院子里,那气就跟龙一样,十多丈长。还有啊,玉堂殿的院子里也出现了青色的彩虹。这接二连三的怪事,真是让人心里发毛啊!你说这朝廷,是不是已经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