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2班的教室,地处大讲堂,学生不多,是专门培养冷门专业的走读制班级,固定学员大概不超过二十个,剩下的基本上是来凑学分的……而我一个0班 学生,既不学这专业,也不是“缺学分,”但我还是坐在这,至于原因……我望向了“新同桌”——赤。
只见赤老师一脸笑嘻嘻,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 校服,由于赤过于年轻,而且一点架子没有,还口无遮掩,论谁都不会想到这货是个老师吧。
……(一天前)
我望向新区的方向,若有所思,曾经我也是在那个“堪称精英”的1班里就读,而现在却不明不白来到0班,0班的“奇遇”可真是让我不知所措。”…给我个理由啊…到底我哪里不努力,哪点没按老师的方法做了…不是说好 考上朝阳学院的人会越来越好吗?”我的情绪调动起来了,浓雾中的火焰欲图照亮浓雾的封锁,但……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我决定思考浓雾中那女生的话——红,一个少年的故事。但他跟我有关系吗,至少在我看来我们应该没有共通之处。
忽然,那熟悉的声音传来,“韦心~让为师猜猜,是不是在想梦中情人啊~(尺v尺)
“……老师,你再胡说,我告状的的。″我翻了个白眼。
“哎,别害羞,这是韦心同学长大的证明哦,毕竟这就是青春(尺v尺)。”赤又陷入了自我感叹中。
“……”我没再理老师,是梦到了女生不假,但赤的语气和用词让我不自觉地恼火。
“为师的小绵袄啊,要不要陪为师去新区领资料 啊。”
“班长不才是你小绵袄吗。”我打趣起他来。
“为师很怕冷的,一张哪够用呢~
"老师,我想说句实话″。
“你说。”赤两眼放光。
" 说真的,我觉得有点恶心。”我对教师都是很尊敬的,但和赤谈话,却总感觉会变得松懈下来,然后“口吐芬芳”。
″哪有,女孩子很容易会被能说会道的男生忽悠过去呢。”说到此,他眼闪过一丝沉重 的气息,但很快又恢复原形。
… …我陪老师来到了久违的新区,从旧楼走到新区也是要 十分钟左右的。本想快去快回,但赤老师……竟直接在资料室的椅子上躺平了……
“老师……我们不是来拿资料的吗?”
“啊?这空调多舒服啊~,来,你也试试(*′I`*)。”赤指了下旁边的椅子。
"……”我某刻仿佛真有想给他一挙的念头。
″ 哦,对了。”赤忽然起身,示意我跟上。我们来到楼顶。老师和小孩一样兴奋地向我讲述他的 所见与脑补剧情。
“韦心,你看那新建的厕所,带门的哦,不知道会不会有孩子搞破坏呢,我记得当时那年代有不少人才会爬上去鼓励上厕所的人要集中注意力……搞的为师都不敢去上厕所了……还有,你别看 1班那么正经,其实私底下在抱怨里奥斯这样的颜值担当怎么不教他们呢,想必也有更加刺激的话题……呵。”赤露出邪恶的笑容。
“老师!不要再戏弄我了!”我爆发了, “我……”我自知自己逾界了,“我……先回去学习。以后有什么事叫班长吧。”我转过身。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赤压住了我的头,指示我往周围看,“韦心,看到了吗?”他笑着。
密密麻麻的学生,吵闹的学生。运动社团的欢呼,来往招呼的教职工们。
风裹着桂花的香气围绕在周围,和我曾经所感不一样,咆哮的读书声,死寂的翻书声,石像般的学生……这构成了我的世界,为了成为学霸,成为不辜负他人的学生……我必须在这样的世界,把一个个知识当作一粒粒米饭,和那专家说是一样 将学习当作呼吸,当作……使命。
“韦心?”
“…嗯…”老们的话让我回到现实。
“朝阳学院很开放呢,打打闹闹也是学生的任务哦,你说是吧?”赤笑着。
“我……”是啊,是我目光短浅了。学习当然不是一切,是我硬将学校和学生看成那墓园一般的样子,我不愿见到“生机”的一面,因为真相太残酷了,那些越活泼,带手机,玩游戏的人,那些谈恋爱的人,老师们告诉我会影响我们学习,但我看到的是什么?努力不值一提!你们说没有天赋,全是努力的结果,但…你们还要我怎样努力。老师口中的“不规范生”是你们喜爱的前几名啊!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宁可相信他们天天坐在教室玩命地学,也不愿去看他们的活力,呵,我可真自私。泪水在流……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个儒夫!你哭什么?谁骂你了!你饿着了吗!你疼吗!谁打你了! 没有,都没有!那你哭什么啊,告诉我啊!求你了,给个理由……不然我怎么和别人解释。
″ 呃……啊……”身体发颤着。我仿佛失去了理智,竟躲进了楼层的废桌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逃……谁也不想见。原来,稞是这种心情吗……我该怎么向老师,向父母解释这突然发疯的剧情。“呵,心理医生还真是骗子呢,告诉我有病,说我和稞一样人格分裂!那……不就好办了吗……”我将头埋入腿中。
… …没人来,挺好的,大慨过了十分钟,赤又出现在了我身边。“来一些?”赤笑着递过来一盒饼干,仿佛丝毫没被干扰。
“不想吃……你不说点别的?”我不敢看向赤。
“哪节课没听懂?”
″… …我哭了,想骂就骂吧,莫名奇妙就发疯,赶快通知家长和教务处,后填一堆红色破纸,表示学生的一切问题与学校无关,或直接退学…不,劝回去休息!”
搞得你好像经历过一样。又不是什么大事,过会就好了,为师并没有看出有任何需要上报 的东西。”赤仍然笑着。
“呵……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冷笑着。“我可是 大混蛋啊!住好吃好还在哭的儒夫!”我大喊着,浓雾中映出话语。
“ 有什么好哭的,我哪里做错了,告诉我。”慈详 的人道。
“对男子汉而言,泪水是最没用的东西。”严肃的人道。
“你饿到了?你干嘛哭,我当时活在那年代都没哭,你有什么资格哭!”智慧的人道。
“呵,儒夫,这辈子就这么过吧!”凶恶的人道。
… …无数回音缠绕着我。“滚开,都…离开会吧,别管我…我过会就好的……
“韦心。”赤忽然将饼干塞到我嘴里。
“唔……!
“想哭就哭嘛,泪水而以,总会消失的,没有人会发现。″赤坐在我旁边,”想哭一定要什么理由吗。韦心,你很勇敢。儒夫的是质疑泪水的人,他们害怕其中的内涵,却又无法无视,矛盾的心理会让人们将“涵义”打上自己的解释,但……这和你的心声有关吗?”
" 有关,当然有关,他们的理解 决定了我被处理的走向,他们的认知代表了所谓的正确!”
“是呢,但有时连眼泪的主人自己也说不清理由,只能接受别人的定义,然后自己也以为如此。所以偷偷地哭吧,在别人看不见听不到的地方,放声哭泣,所谓男子汉不是没有流泪,而是接受了眼泪中的情感。”赤将整盒饼干递了过去,“你要为自己而高兴,你是为自己而哭,为欲望未成而哭,为命运而哭……社会也许真容不下这种“哭”,但为师可以保证,在 0班,我会接纳你的泪水和欲望,这是来自老师的保证。”
我不太明白赤老师到底在说什么,但我还是发泄般地啃咬着那盒“热乎”的饼干,饼干的甜味和泪水的咸味交织在一起,我呜咽着,残渣顺着杂乱的气息进入喉部,我剧烈地咳起来。赤仿佛早有预期,将水递了过来。
“你 从哪买的饼干。″
"为师手工 制作。″
“ ……老师,你没放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我投向质疑的眼光,虽说味道不错。
“注入了为师满满的爱″。
“……老师……你…好恶心。″
“唉!??”赤假作吃惊,然后伸出手,将我从桌底下带出来。“明天有2班的课哦我们一起去偷学一下别的老师的教学技巧吧!
“啊?”
“放心,2班的流动学生很多,王技老师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到时候,我们扮成凑学分的学生。”赤竖起了大姆指。
“……。”我真服了,估计这又是老师心血来潮想出来的。我那天也真是哭傻了,所以才没拒绝他,我可怜的周日。
……
于是,就有了开场这一幕。不得不说,2班的专业是真冷门:“神学哲理与人理”。压根不知道这是要入什么行业的。
“ 第十大陆——神话领域,里奥斯老师应该介绍过。”赤偷偷和我补充相关知识,“具体来说地图上不存在这么个东西,它是传说中神的世界,象征各个区域的传说,每块大陆都有限定的进入方法,也是异能的来源,但毕竟是神嘛,没什么人敢去。而这专业是专门研究人与神的关联。”
“所以……到底 有什么用啊……”
……名为王技的教授在屏幕上演译,他是国内鲜有的“神学研究者”,也是朝阳学院唯一教这科的老师。
一节课过去,我……完全没听懂。看了下旁边的赤……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你叫我来听课的, 怎么自己先撑不住了!”罢了,我来这就是个错误。
只见,一名学生缠住了王技教授,拿着一本厚重的笔记,看起来是在提问。我本以为接下来是很正常的解答,但王技却一脸严肃道“学生要养成自己思考的习惯,自己先想。”然后径直离开。
“……怎么这样。”我见此,心里很不舒服,想为那提问的学生说点什么。
“韦心。”一只手压住了我的肩。
“唉,老师你醒了。”
“对王技老师的做法很气愤吗?”赤问。
“其实还挺常见的,以前我物理老师也这么说,因为他知道我物理没天赋,听不懂 他的话。”
“是么,但王技好歹也是教授哦,而且这专业固定答案居多,真会舍不得浪费一句话的时间教学生?”赤反问。
“那……″
“ 在夏国这专业就职率可是到和中彩票一样低了。王技老师走到这今天的权威又经历了多少困难呢。”
“你是说 王技不希望学生干这门专业?”
“谁知道呢,老师们在明面上 和原则上不会干涉学生们的选择,不然便会……”赤没有再说话,“爱好和前景总是这么矛盾的呢,你认为呢?”赤望向我。
“神官……他可以去外国.吧……不,这和传统的不太像。”
“神的哲理,这是亚人那边的大陆比较流行的,在这块人类大陆上这门学科,说难听一点就是“闲得没事干。”赤道。
“……”我没再说话,不知为何,有点难受。即然没有意义,为什么还要设立这种科目。“老师,走了。”我转身离开。
“好,要吃点心吗?为师请客。”赤又恢复原状了。
我没想到的是,我和那名学生又相遇了,只不过这并不愉快。原因是…我们混进去听课的事败露了,呵……也对,赤好歹也是在新区 注册过的教师……所以我们一大一小,师生两人需去向负责2班 的 王技教授解释情况。
“奇怪,为师的伪装应该是完美的才对。”赤沉思着。
“……”我一脸不爽,都懒得理他。
“韦心。”
“干嘛!”我 很不耐烦
赤笑了一下,“告诉你个秘密,所谓男子汉虽然面向人们是笑脸,但转过身去,面对黑暗的那刻,直至黑暗离去,都是在哭泣。” “……莫名奇妙。”我加快了脚步。在快到王技的办公室时,却在外听到王技和那名学生的谈话。“想不到这学生还挺执着。”毕竟这门学科 能答得上问题 的人没几个。
“这男生叫春双日 哦。”赤仿佛看穿了我的好奇心,“是校内有名的神学痴才,只可惜他并没有这份匹配热爱的天赋,神学与异能息息相关,哪怕是宗教学习,也极看重天赋,更何况想有好前景必须跨陆就业,不说种族纷争和财力因素,光外语……他就不行。”赤其实已经暗示了春双日的选择是……绝对不理智。
我们凑在房外偷听……不对,是 为了不防碍王技老师和春双日同学交流。
王技面对着春双日,欲言又止。
“王老师,我……先走了。”春双日仿佛预料到了什么,没有像以前那样的好问,而是逃似地想离开,这次是王技亲自叫他过来的。春双日一开始很高兴,但自见面后却愈加沉重。王技教了他两年,一开始,王技很重视春双日,很乐于回答问题,但逐渐王技开始冷落他,甚至 暗示他放弃。春双日无法理解,明明自己努力了,明明自己从未违反任何规定和礼仪,那为什么老师会突然“讨厌他”。“我做错了什么?!”
“停下,春双日,看着我。”王技道。
“……您讲。”春双日默默转过身。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
“放弃吧,你没有天赋,学下去也只是浪费青春,我不会再教你任何东西,你……走吧。”王技几乎是用牙刻出来这段话,全身颤抖,仿佛下了决心。”
“???”春双日呆住了。
“没听懂?那我明说,再学下去你会找不到工作,你会拖累亲人,你会……活得和乞丐一样!”
“……”春双日眼泪几乎是瞬间决堤的,他想说点什么,但又说不出,他当然知道,自己没有天赋;他当然明白,这学料没有前途……但他唯独不想让 自己最尊敬的导师说出这话……
……
“这老师…怎么可以这样说。”我被吓住了,第一次见有教授敢这么直说的。
“王技老师……”赤难得严肃。
春双日逃似地离开办公室,我追了上去,不知为什么,我认为我该这么做。或许…我们是同类吧······赤没有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