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泪珠洒落,却不能带走她的伤心。
早在擢选的那一天,亲眼目睹段逸辰表现失常的时候,昭云便明白了,段逸辰心里根本没有她,也不想娶她为妻。
这种想法,在第一次考校画画的时候,段逸辰已经明确地表现出来了。
不然他为何要画那个戏子唱戏的样子?
不光是她,父皇母后也看得明明白白。
永平侯正在边疆奋勇杀敌,父皇母后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惩罚段逸辰,只能劝她看开些,莫要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可感情终归不是风筝,不可能说放就放,说收就收。
“苏月娇只是一个卑贱的戏子,她根本配不上你!”她抽泣着说。
段逸辰下意识便想开口否认,话到嘴边就变成:“并非身份相配,就一定会相爱,只要我与她两情相悦,就足够了。”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他和苏月娇的关系。
等到苏月娇搬进别院的时候,才显得顺理成章,不会惹人怀疑。
昭云公主鼻子一酸,又一串泪珠落下来。
一路上,她都在无声落泪,段逸辰看了,也有些不好受。
他硬着心肠,不言不语。
昭云用帕子擦着眼泪,偷偷看了眼段逸辰,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不由暗暗沮丧,她哭成这个样子,他竟视而不见,他对自己,真能这样狠心?
就算如此,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她一定会从苏月娇手里,把辰哥哥抢过来。
马车在宫门口被侍卫拦下,例行检查。
“公主殿下已安全进宫,不需要微臣继续护送,微臣告辞。”
“多谢辰哥哥送我回来。”
刚哭过的声音有些哑,此时的昭云,鼻头红红的,看上去有点可怜。
“殿下不必客气,这是微臣应该做的。”
段逸辰拱手行了一礼,便下了马车。
马车徐徐穿过宫门,昭云掀开车帘朝后张望,只看见段逸辰毫不留恋的身影。
同昭云挑明后,段逸辰的心里倍感轻松。
破天荒地,他没回侯府,而是去找了裴星汉。
裴星汉一脸的受宠若惊:“表哥,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今天他居然没去听戏,跑到自己这来,这是太阳打哪边出来了?
“来找你喝酒。”段逸辰淡淡道。
裴星汉贼溜溜的眼睛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看样子,他倒不是来借酒消愁的。
“甚好。”裴星汉当即笑道,“前两日正巧有人送我两坛好酒,今日咱们兄弟俩不醉不归。”
雨后的风带来了些许凉爽,还有泥土的气息。
他们两人在凉亭对坐,裴星汉吩咐下人把上酒上菜。
当四个壮汉两两抬着硕大的酒坛出现时,段逸辰诧异地挑眉看向裴星汉。
裴星汉呵呵一笑:“这酒坛确实大了些,我初见的时候,也吃惊不小。”
他还是觉得奇怪,像表哥这样不近女色的人,怎么会突然开窍喜欢上苏月娇。
他虽然好奇的要命,却一直不敢问。难得表哥送上门来,他决定把他灌醉,仔细探听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