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黑影身形一顿,胸膛赫然穿过一只银白的剑,随后,他不可置信看着胸口,化作一阵黑影隐匿起来。
南宫皓月抬眼,却见眼前之人,竟是前些日子分别的三人,慕蓉、无涯与诛颉。
无涯收回剑,热情走来,“南宫姑娘,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慕蓉连忙拉住了他,道:“你怎么确定眼前的就是南宫姑娘,别忘了,刚才那个黑影可是能变换多种外貌,这个也许就是它变来迷惑你的。”
诛颉也连连点头,无涯看着警惕的二人,笑道:“那黑影已经中了我一剑,负伤逃窜,这个绝对是真的。”
南宫皓月长长吁了一口气,天下之大,竟然怎么躲还是遇到他们了,真是无处可逃。
“你们怎么在这?”南宫皓月歪头询问。
无涯调皮笑道:“我就说她是,我可不会认错她的。”
无涯走上前,捏捧南宫皓月的脸蛋,抿嘴笑着说:“这触感,一捏就知道是个稚嫩少女。”
南宫皓月有些不适应,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看着他。无涯捧起她的脸颊,又调皮得揉了揉。
借着一轮白月,她看清了那人的神情,浅浅一笑,就像绵绵春雨落在石阶的青苔上,轻柔舒缓又恰到好处。
无涯恍然停顿了一瞬,立刻撒开了手,心头感觉到一阵剧痛,他强忍下来,笑着叫慕蓉与诛颉过来,“蓉儿妹妹,师兄,你们过来呀。”
慕蓉有些羞赧地垂下头,踉踉跄跄得走了过来,南宫皓月注意到了她的腿,关切问:“你的腿受伤了?”
慕蓉低声道:“方才那黑影假扮百姓向我寻求援助,我正要去扶他,他却咬了我一口。”
南宫皓月想起百草仙君的警戒,假意漠不关心道:“你们二人怎么能让她一人落单呢!无涯少侠,你不能对她不管不顾的。”
无涯耸肩,有些疑惑南宫皓月所说,“蓉儿妹妹受伤,我当然不会不管不顾。”
南宫皓月连忙从兜里拿出化毒止血的金创药,递给无涯,“你替她上药吧!”
无涯皱眉,“男女授受不亲,南宫姑娘是女子更为妥当。”
慕蓉坐在一块石上,缓缓卷起裤管,南宫皓月无可奈何,轻轻摁住她的小腿,撒上了金创药,慕蓉疼得攥紧了地上的杂草,愣是没有吭声。
没过一会,血止住了,慕蓉疼得满头大汗,南宫皓月拿起手绢擦拭,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疼得话就叫出来,这里只有我们。”
慕蓉咬牙切齿,还是恳切摇头,“不疼,流血而已。”
诛颉抬头询问,“师弟,为何那个黑影见到你,喊你广凌,你们以前见过吗?”
无涯咬着下唇,细细想着前因后果,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号人出现过,“没见过,不过他既然认识我,干嘛还要对我下杀招,我与他怎么可能相熟!有仇还差不多!”
广凌!南宫皓月脑中飞快闪过这个名字,这个黑影方才认错了无涯,也认错了她,唤她云荷!
广凌!云荷!
南宫皓月诧异问道:“他还叫了别的人什么名字吗?”
无涯看向诛颉,摇了摇头,“没有吧!师兄,他是不是眼神不好?把我认错成某个故人了!”
诛颉点头道:“很有可能,以前就说过你长的挺大众,指不定和那个黑影认识的谁很相像。”
无涯愤愤不平,上前用下巴压着诛颉的肩膀,“师兄,我真的真的长的很大众吗?我怎么没觉得有谁跟我很像啊!”
诛颉将他一把拉开,“你都说了,那妖怪眼神不好,肯定是认错了!”
无涯像是吃到了甜头,也就不再计较,同慕蓉一道坐在石块上,细细查看她的伤口。“这会是什么妖怪,还会咬人!食肉吗?那为什么不吃这些村民,他们不会反抗不是更好得手吧。”
诛颉挽起大刀,“我看这些人好像都失了神,才会神志不清的,那妖怪可能专吃人的脑髓。”
无涯抱起大腿,不寒而栗,“师兄你可得好好保护我,我的脑子最好用,而且我跟他某个相识的人长的像,他肯定会先对我下手的。”
慕蓉捂着小腿嘶嘶叫着,还不忘打压他,“你想多了,你这脑子,估计白送人家都不要!”
无涯捂着头,不愿相信,慕蓉续说:“我觉得这办法不错。吃了你的脑子,天天自吹自擂,只顾着日日照镜子媲美了,哪还有精力再来害人。”
无涯头疼欲裂,已经没了可以反驳的词汇。南宫皓月看着两人依旧如以前那般好斗,忍不住玩笑起来:“你们错了,这妖怪不吃脑子,而是会吸食人的魂魄。”
无涯拍手称快,点头道:“我就说嘛?我在山海怪异志里,就没听过有爱食人脑的精怪。”
诛颉道:“无涯师弟,那你方才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无涯起身,浅浅剜了他一眼,“师兄你也损我!”
无涯想起方才来这里的时候,碰见南宫皓月和黑影准备摩拳擦掌进行决斗,便想问问那黑影的样子,“南宫姑娘,你方才正面那个黑影了,他是何等模样?”
南宫皓月悠然地坐下,看着失神的百姓,心中涌起一丝无奈,“没看清,但我想那应该不是他的本体,他的本体肯定还在怜山。”
无涯笑着欣赏她,怎么看都觉得她十分可人,故而偏离视线,“你说这些人失了魂魄,山海怪异志里也不曾记载有食人魂魄的妖兽!”
南宫皓月暗自思量,倒想不清个所以然来,“这只妖怪也许超脱了山海怪异志,或许是某种精怪异变,所以书上不曾记载。”
诛颉肃正道:“你也是妖怪,不曾察觉方才是个什么东西吗?”
无涯连忙插话,“这只妖怪只是分身,分身瞬息万变,连我们的司南都辨不清妖气,她也是肉眼,怎么看得破。”
南宫皓月点头回应,“正是。”
无涯起身,缓缓旋转半周,茅塞顿开,“但是他为什么要派分身来捣乱呢?他的本体不应该更强吗?所以,我猜测他的本体也许被束缚住了无法调动,就好比一棵树,树叶能动而树干动不了,指不定他就是棵树。”
慕蓉眯着眼,仔细看着他的微表情,“说的有道理,但不应该是前者更有说服力吗?”
无涯没好气道:“都一样。”
南宫皓月看着从怜山升起的清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你们说,有人到过怜山之巅吗?”
慕蓉顺着她的眼光,道:“我听冀国的人说,怜山之上,似乎有无人可破的禁制,所以没人到过山顶。”
南宫皓月又问:“当地可有流传什么神话奇谭?或者说这里曾经是谁的盘踞地?”
慕蓉摇头否决:“这我们倒是没有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