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距离刘府商会不远处的巷口。

莫瑶利落地跳下马车，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头对林翊说道：“等我消息，一切小心。”

林翊眸光深沉，薄唇轻启：“万事以自身安全为重。”

莫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隐没在黑暗中。

她早已换上一身粗布麻衣，头发也用布巾紧紧包裹，活脱脱一个干活的小伙计。

走到商会门口，两名膀大腰圆的守卫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莫瑶心里暗道一声“好家伙，这阵仗比她想象中还要大”，面上却不动声色，低着头，装作胆怯的样子。

“新来的？”其中一个守卫瓮声瓮气地问道。

莫瑶怯懦地点了点头，声音压得低低的：“是…小的…是新来的伙计。”

守卫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放她进去了。

莫瑶心里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步算是蒙混过关了。

刚踏进商会大门，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便迎了上来，眼神锐利得像鹰隼一般。

莫瑶知道，这就是刘轩的心腹——商会大掌柜。

“你就是新来的？”大掌柜的声音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

“是…小的张三……”莫瑶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老实巴交的乡下小子。

大掌柜并没有立刻相信她，而是开始连珠炮似地发问：“哪里人啊？以前做过什么？怎么想到来我们商会？家里还有什么人？”

莫瑶暗道一声“老狐狸”，面上却强装镇定，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可大掌柜的目光却越来越犀利，像要把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

“张三……”大掌柜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这手…倒是挺细嫩啊，不像个干粗活的。”

他一把抓住莫瑶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

莫瑶心下一紧，面上却强装镇定，故作憨厚地挠了挠头。

“嘿嘿，大掌柜说笑了，小的虽然是乡下来的，但也知道爱干净不是？这手啊，是小的媳妇儿心疼小的干活辛苦，平时给抹了些猪油保养的！”

她说着，还故意把手伸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您闻闻，还有点猪油味儿呢！”

大掌柜被她这番操作搞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子，倒是挺机灵的！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再次锐利起来，“这经商之道，可不是光靠一张嘴皮子就能行的。你既然说你懂些门道，那就说说，最近丝绸的价格为何波动如此之大？”

莫瑶暗道一声“来了老弟”，脸上却不动声色，侃侃而谈。

“小的愚见，这丝绸价格波动，一来是受了北方战事的影响，二来嘛……嘿嘿，小的听说，有人在囤积居奇，故意抬高价格，从中牟利……”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到了关键，又没有明确指出是谁在操纵市场。

大掌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不错不错！你这小子，倒是有几分见识！好好干，以后说不定能当个管事的！”

莫瑶连忙点头哈腰：“多谢大掌柜提携！小的定当尽心尽力！”

大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手下把她带去仓库附近打扫。

莫瑶心中暗喜，这第一步，算是走对了！

正盘算着如何进一步探查，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小子，新来的？”

莫瑶刚想溜去仓库附近踩点，一个满脸褶子的老伙计，张老三，慢悠悠地踱步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活像在看一只待宰的鸡。

他语气里带着一股子老油条的酸味，仿佛莫瑶侵占了他的地盘。

莫瑶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堆起谄媚的笑容：“是嘞，张老三，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她早就打听过，这老家伙在商会待了几十年，人精似的，不好糊弄。

“关照？哼！”张老三鼻子里喷出一股浊气。

“这地儿可不是什么善茬都能待的，规矩多着呢！别到处乱窜，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看得莫瑶心里毛毛的。

“哎哟，张老三您就放心吧！小的胆子小得很，哪儿敢乱跑啊！”

莫瑶赔笑着，心里却暗骂：老狐狸，等着瞧！

等姐查清了刘轩的那些破事儿，第一个就拿你开刀！

好不容易摆脱了张老三的“关照”，莫瑶趁着午休，假装在仓库周围打扫，实则暗中观察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