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整个过程持续了几分钟,而我一个新人自然不敢随便乱说话,乱做事。就是前备做什么,我负责鞍前马后递资料就行,做做登记就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想留,因为害怕被留下把柄。
现在这个异常的氛围,就是上次巡查后延续发展留下的后遗症。一车间主管并没在工位上,跟上次一样,但是这次工位上的普工都在,没有像上次那样空留几个位置。
因为这次没有特别突出的异常,龙雪艳跟班组长们寥寥的说了几句,我们就往下一个车间去了。
就在们抬脚跨出这个车间大门时,后面一句异样的声音响起,“麻皮的,拽什么,在这里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给谁看?”
龙雪艳象没听见一般,继续前行,我紧随其后,但是心里多少有点委屈。这人说的是谁?我们吗?我们刚才没有做什么吧?例行公事检查而已,大气都没带喘得,怎么还被抱怨了呢?
我刚想开口疑问究竟得时候,龙雪艳得声音传来:“别当回事,他们就是这样,每次办公室临时例行抽查的时候,他们就这个死样子,难听的话一茬一茬的,听不过来的。”
“为什么呀?这是厂里的决定,干嘛跟我们过不去,我们又是决策者,我们只是执行者。”我有些委屈地说到。
龙雪艳却显得非常平静的说:“还能为什么呢?我问你,发现问题的是不是我们?”
我点头,表示同意。
“那是不是我们上报的?”
我还是点头表示同意。
“这不就说的通了吗?我们发现的问题,我们上报的,最后我们来执行上报后的结果。”龙雪艳抬高音量的说到。
是的,我们发现的问题,也是我们上报的,最后我们执行继续发现问题。但是中途的上报后怎么解决问题的这一环我们没有参与,我们不够资格参与,只有少许的人参与并做出他们的决策,然后再回到我们这里由我们执行,然后继续发现问题,继续上报……如此循环着。
那他们又是在怪我们什么呢?怪我们发现他们的问题如实上报,然后没有隐瞒?然后再对他们进行新一轮的监督。他们不爽的应该是对他们频繁的监管,让他们感觉自己在被监视着。他们这是在表达着他们的不满,因为他们的不满到不了那少许决策者耳朵里,觉得只能通过我们这些传达着表示他们的不满,以引起上面的重视,重视他们诉求。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们既能将他们的问题上传,也能将他们的诉求传递到上层。但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的方式用错了,抱怨似的诉求怎么会被引起重视的,只要我和龙雪艳其中一人说他们在车间抱怨、谩骂……他们就会冠上其他问题标签,他们得到的将是更为严厉的监察,更会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的。
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也不会去深究这其中的逻辑。
我也很无奈,心里的委屈暂时搁下,不再提起。
上午的巡查除了在一车间遇到稍许不快外,其他车间一切如常,没有什么大的异常,但是各个车间主管都在车间,做着生产计划和生产进度表。
大家见到我们都跟平常一样,跟一车间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我也没继续其他想法, 只想赶紧结束,回到办公室吹空调,车间太闷了,虽然也有中央空调还有大风扇,但是就是止不住的热,因为门是对开的,连一个隔连都没有。
好不容易结束了,我一头倒在工位上,葛优躺,连说话都觉得费劲了。
另一组的黄亦和阿琴还没回来,毕竟他们是嫡生儿,家产丰厚,恐怕这一时半会还结束不了,心里不免对她们俩同情起来。
龙雪艳估计也跟我一般,坐在那里发呆,一言不发,我们就这样静静地享受这份宁静,谁都不舍得打破这份沉寂。
最后还是她幽幽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吃饭了,再来整理上午的巡查报告啊?”
这个大冤种,就不能好好地享受这种难得的摆烂时刻吗?如果换做平时我们谁敢在办公室里面这样啊?我没回答她,继续摆烂。
她见我没回复她,也没继续说什么?然后掏出手机,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嘴里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最后他们把手机屏幕在我面前晃悠,嗯,一张精美的奶茶图片正在召唤我打起精神来。
我没动,只是懒懒地说:“中午你准备吃这个吗?”
“嗯,要不要一起?两人有优惠。”她开心地回答我。
果然,吃货的本质无疑了。
我点头,说:“先让我休息会,太热了。”
她也没回我,我们就坐着,但各想各的。
直到,大门被砰的一声撞开,我们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