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晓雅轻轻推开隔间的门,缓步走回床榻旁,月光透过窗纱洒在房内,朦胧的光影勾勒出床榻上的身影。
她低头望着已经熟睡的曹季达,目光柔和中带着几分心疼。“累坏了吧,达儿……”她低声喃喃,仿佛怕惊扰了他的梦。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填满。
......
自从皇子们被分封到各自的封地,最初的意气风发逐渐被现实碾压成了沉重的无奈。
各地的世家大族根深蒂固,势力庞大,表面上对新封的王爷毕恭毕敬,背地里却暗藏锋芒。
尤其是南阳郡的楚家,传闻族长楚天擎曾率领家族私军横扫三郡,连朝廷都忌惮三分;
而北境的赵家则世代操控盐铁商道,财富堪比国库。
在这些家族的掌控下,各皇子的命令执行得缓慢拖沓,甚至有时直接被无视。
四皇子魏恒听闻楚家在南阳竟私自扩建城防,竟无法插手,脸色顿时涨红,拍案而起:“他们竟如此嚣张!”
可内心深处却止不住地泛起苦涩。他自诩是天命贵胄,却连地方世家都无法压制,怎能不感到羞愧?
其他皇子得知类似情况后,纷纷愣住,彼此对视间目露震惊。
他们原以为分封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如今才发现,封地中的世家如同巨龙盘踞,而他们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雀。
对比之下,那些皇子们的心头充满了无力感,纷纷垂首,暗自叹息:“我们,竟连这些世家都压不过?”
五皇子魏彦封地在东陵,本以为身为王爷可以一言九鼎,却发现当地的南宫家族几乎掌控了整个封地的军政要务。
南宫家的族长更是直接在朝堂中有高官位置,常以“为封地长治久安”为由拒绝他的政令。
魏彦派人探查才得知,南宫家的私兵数量竟比封地的王府守卫多了一倍还不止!愤怒之余,他却只能隐忍不发,只能在内心苦涩叹道:“我堂堂王爷,却连调动兵权的资格都没有!”
而七皇子魏卓的封地在北原,却被世代经营此地的萧家压得死死的。
萧家不仅控制了封地的商路,甚至连王府的日常供给也依赖他们。
魏卓数次想改革,却被萧家轻描淡写地化解,连他任命的几位官员都被悄然换成了萧家的人。魏
卓听闻后怒不可遏,但面对萧家的强大根基,他却感到无力,只能咬牙苦撑。
消息在各地传开,各皇子原本对彼此还抱有些许攀比之心,如今得知彼此的窘境后,都在心中掀起巨大的波澜。
大部分皇子从未真正掌握过地方权力,如今被封地的世家压制得几乎无路可走,他们纷纷意识到,所谓的王位尊贵在这些世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
大魏皇朝 · 帝都 · 皇宫
夜幕笼罩,皇宫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庄严而深邃,御书房内却气氛紧张。
“什么?”杨玉淑的声音透着一丝不敢置信,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茶水溢出却全然未觉。
魏无极站在一旁,低眉顺眼地回禀:“秦家的秦昊在与那小子交锋中被废,次日便因病暴毙。而如今,秦家公开表态,愿意听从魏武王府的调遣。”
“荒唐!”杨玉淑猛地将茶盏放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眉宇间布满震惊与疑虑。“那个才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竟有这样的手段?”
魏无极低声道:“母后,义弟他竟然如此厉害……”
“够了!”杨玉淑挥手打断,脸色阴沉。
一旁的魏无极站起身,神色间难掩忧虑:“母后,您是不是错了?我们真的该把皇弟他们全都分封出去吗?”
杨玉淑闻言,冷哼一声,眼神犀利地扫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魏极被这目光一震,抿了抿嘴,不敢反驳。
杨玉淑语气稍缓,语重心长地说道:“极儿,母后这么做,都是为了你。若这些皇子一个个都心怀不轨,若不分封出去,让他们留在帝都,就难免会有人觊觎皇位。
你刚刚登基,大臣们还在观望,朝堂上小心思的人多得很。”
她顿了顿,目光转向御书房外的夜色,幽幽说道:“分封皇子,一来断了他们的野心。
二来也让那些有异心的大臣无从拉拢,无法结党营私。
这一步,是为了稳固你的统治。”
魏极听后若有所思,但依然忍不住问道:“可是,母后,若是以后那些王爷们变得过于强盛,我们真的压得住吗?”
杨玉淑冷笑了一声,目光如刀:“哼,哪里有什么容易?你以为他们个个都是那小子,而且封地那些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其实这都是我们默认的,我们不去管地方那些家族,也是想通过那些家族去打压分封的王爷,相互得利。
但你要明白,只要你足够强大,无论是那些皇子还是其他世家,都会臣服于你!”
她起身走到魏无极面前,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多了一丝柔和:“极儿,母后和你外公都不可能永远为你支撑。
朝堂上的三公九卿,各个狡诈如狐,虎视眈眈。
你父皇在时还能压住他们,如今你才登基,他们都在伺机而动。
你必须尽快成长,成为真正的帝皇。”
魏极低下头,神色复杂,沉声应道:“母后,我明白了,我会尽快让自己变得更强!”
杨玉淑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记住,无论何时,绝不能对敌人心慈手软。
朝堂如战场,稍有松懈,就可能丢了性命,甚至江山。”
魏极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躯,目光中多了一分坚定:“是,母后!”
杨玉淑见状,嘴角微微扬起,转身重新坐回案前,挥了挥手:“去吧,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
魏极应声退下,御书房内恢复了片刻的寂静。
窗外,寒风掠过,透着几分肃杀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