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四周堆着雪的高高的墙院,只能叹气。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阮绾向着远山的方向眺望去,大概是这个方向吧“娘,又过年了,娘也一个人过年,绾儿也一个人过年”
“娘,绾儿今年十七了,今年再找不到就得回去了”
不然的话会有很多的麻烦事,说不定一辈子就要被困在这了。
“你也不用担心爹了,他似乎过的很好,妻妾成群,儿女绕膝”
说罢阮绾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
来这两年,自第一天见过后再也没见过那便宜父亲,应该是除了眼前几个人谁也没见过。
去年除夕,春竹小翠她们以为阮绾能出去了,这大过年的,总归是要念一点骨肉亲情。
两个人大早把阮绾拉起来打扮了一番,估计想着大过年的总不能阮绾一人搁在这吧。
后来李嬷嬷来传话,说是怕阮绾过了病气给老太太,便让阮绾在这南苑呆着。
不过赏了好些东西,春竹一下就蔫了,在阮绾面前也不好发作,王嬷嬷倒是像早知道了一般,好一顿安慰。
阮绾也不在乎这些,自己从来也没有将这些素未谋面的人,当做家人。
阮绾只是回之一笑说习惯了。
秋霜则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将赏下的东西分与她们才欢喜些。反正阮绾也不需要。
今年应该也是如此,华灯初上,阮绾便让她们出去了,大过年的别让她们心生怨怼。
从前一个人在山里身边没什么人,倒也不觉得寂寞,在这身边的人都有个家,都有些人可以团圆。
阮绾,在这院子里或者说是牢笼里,说不孤单连自己都骗不了,凡事都是比较出来的,寂寞也是如此。
而此时,七皇子府内,阿木疾步走向内院,路遇一丫鬟问道“殿下呢?”
“回总管,殿下在房内”
“好了,去忙吧”,丫鬟应了声是便走开。
阿木来到房前,门是开着的,看着自己的主子立于窗前,眺望着远山,手中紧握着兰秀的香囊,面容淡淡的忧伤。
两年了,两年都没有小竹的消息。
离开竹屋半年后,夏长风便带着人回到竹屋,期间千万次的想回去,可无奈朝堂之事缠身。
夏长风一得空便立刻起身出发,锦衣华服立于栅栏前,摆弄好姿容喊道“小竹,是夏大哥,夏大哥回来了”
久久无人回应,夏长风以为小竹此时必是身着女装不愿出来相见,便又再等了片刻。
阿木看了眼院子内的环境,已经有些荒废了,阿木说道“主子,这房舍似乎很久无人居住了”
夏长风看到院子里倒得乱七八糟的竹架,桌以上都是落叶灰尘。
看着眼前的景象,夏长风心里顿时无比恐慌,飞快的奔向竹楼,在房门前顿了顿,害怕推开门看到不想看到的景象。
夏长风最后还是推开了门,屋里空无一人,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
心脏突突的直跳,夏长风只能朝着四周大喊“小竹,小竹,,,你在哪”
声嘶力竭却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夏长风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当初自己几次生死边缘的时候也没这种感觉,只觉得脑子一片轰鸣。
吩咐手下搜山,自己也漫山遍野的找,什么也没有找到,几日几夜,不知疲倦一般。
最后还是阿木劝解“主子,整座山属下们都已经找遍了,并没有发现小竹兄弟的尸身,可见,小竹兄弟应该是逃出去了”
夏长风这才抓住一点希望,但是也开始举国上下,寻找小竹的身影。
阿木叹了口气,主子自一年前从京郊回来后,当时还是几日不眠不休晕倒在山里被自己扛了回来,便总是望着远处发呆。
“主子,宫宴马上要开始了,该出发了”
夏长风将香囊放入怀中,深深呼吸,便又恢复了常日里温润如玉,意气风发的七皇子。
转身大步朝府门走去,阿木紧随其后。
马车早已在门外等候,丫鬟上前为其披上披风,奴才适时摆好凳子,掀起帘子,夏长风坐入马车后一行人便朝宫门口驶去。
宏明殿内已是笙歌欢舞,夏长风褪下披风,抖落身上的残雪,便踏进这宏明殿,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儿子来迟,父皇母后恕罪”
皇帝笑逐颜开“老七啊,一家人就缺你了,快,快快落座”
夏长风起身走向上座第一排空着的位子。
这皇宫里位子是有严格的等级秩序的,皇帝坐于龙榻之上。
皇后端坐在右后侧,一脸雍容华贵,年至中年,身上留下的只有岁月沉淀的气魄。
凤冠嵌于夹着些许白发的青丝中更显威严,身着金线绣制的凤穿牡丹凤袍,俨然一副国母的样子。
身旁两边为后庭四妃,左侧乃是长乐公主生母阮淑妃,三皇子六皇子生母章德妃,右边乃是已远嫁漠北的安宁公主生母胡贤妃,再是刚为陛下诞下十四皇子的柳妃。
右侧第一排为二皇子夏云潜,三皇子夏子儒,四皇子夏陌桑,六皇子夏武修,七皇子,长乐公主。
大皇子,五皇子早夭,后排乃是一众妃嫔公主和些年小的皇子。
左侧乃是大臣分席而坐,以章禄成为首,按品阶各自坐好。
一人一席一案,案上盘龙金盘,摆着香果糕点,侍女立于案侧手持银壶斟酒。
欢笑声不绝于耳,舞池中央舞姬水袖轻舞,柳腰轻摆,风情万种,好不魅惑。
是时,二皇子夏云潜端起酒杯侧身仰面立起身“儿臣在这里给父皇母后拜年了,儿臣祝父皇母后,身体康泰,万寿无疆”
一时众皇子公主起身齐声“儿臣祝父皇母后,身体康泰,万寿无疆”
众人将杯中酒饮尽,然后复又落座。
皇帝吟笑道“好,好,好”
说着与皇后举杯同饮。皇子公主复落座。
片刻之后,章禄成侧身躬身举杯“臣祝陛下万寿无疆,国运昌泰”
马上一众大臣举杯齐声“臣等祝陛下万寿无疆,国运昌泰”
礼毕后众人饮酒交谈,皇帝喝的尽兴,笑意盈盈。
六皇子夏武修举杯转身“来,七弟,六哥敬你一杯”
夏长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夏武修笑道“七弟,此次漠北之行可还顺利?”
“虽有些险阻,却也是顺利”话毕又复端起酒杯“六哥,来咱俩再喝一杯”。
夏武修还想再说什么,忽的皇帝端起酒杯“唉,老六,今天是年节团聚的日子,今日不谈国事,来,大家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