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潮湿，一场席卷中土的大雨悄然而至。

此刻，洞穴内的李阿虎双目微张，嘴唇轻启，逐渐恢复了意识。

不知是嗅觉太过于敏感，还是血腥味太重的原因，让一股极具刺鼻的铁锈味灌进了他的鼻腔，导致李阿虎耐不住恶心地吐出了一滩不明的液体。

他睁大双目看向地面时，第一眼瞧见的不是那滩不明的液体，而是一片诡异的红色血泊。

李阿虎哽咽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抬起头来，双目直勾勾地打量起四周。

原先搭建起的小木屋在此刻化作了地上那摊未燃烧完的灰烬。

而在这不大不小的洞穴内也到处悬挂着尸体，往昔一片寂静祥和的模样在此刻都化作了泡影。

他的眼眶盈满了泪水，跪倒在地上一点点地向前挪动着，直至潸然泪下，泪流不止。

“不如让我去死.......”

“抱歉，抱歉，是我对不住大家，都是因为我。”

“吕长顺！你的心为何如此歹毒！”

“啊啊啊啊啊啊！！！”

李阿虎仰天咆哮，目光空洞地望向那阴云密布的天空。

随着一声声雷鸣响起，阵阵滚雷也像是在为他鸣不平的起伏着。

雨势渐渐变大，但李阿虎一动未动。

他阴沉着脸，像是死去了一样，毫无生机地跪着。

“阿..虎。”

只听一声孱弱的话语从不远处传来，这让李阿虎猛地抬起头来四处扫视。

“阿虎。”

望着声源处衣衫不整的曲霖曼，李阿虎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大步冲上前去，托起她的身躯。

“果然，吕前辈，就是阿虎。”

“阿曼，永远，永远，都忘不了你的那双眼睛。”

“嘻嘻......”

听到这，李阿虎抚摸着曲霖曼的脸颊，不忍心地移开了目光。

“阿虎，阿曼，阿曼，终于，再见到你了。”

李阿虎咬紧牙关，嘴巴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任何的话。

他望着下方还在不停出血的腹部，没有任何办法地摇起头来。

“阿虎，可以还像小时候一样，摸摸阿曼的头吗？”

李阿虎双目中的泪水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直直地点头，伸出了手。

当曲霖曼再次感受到掌心的温度时，满意地露出了笑容，随后移开了目光，落向了不远处的一道尸体。

“平安...下辈子我。”

话音未落，她的双目缓缓闭合，紧绷的全身也开始松懈。

见状的李阿虎面目开始抽搐，痛苦地直打寒颤。

他将头埋进曲霖曼的胸口，像个孩子一样无处哭诉，就这样环抱着她。

雨水落下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无限放大，直至和他的哭声重叠在一块，仿佛间，他回到了小时候那河畔旁的小桥边，有着一大一小的孩童，一哭一闹的追逐玩耍着。

而在那夕阳西下的桥头，也站着两道早已等候多时的模糊身影，像是李阿虎的爹娘......

此刻，李阿虎再也压制不住体内三清欲火的暴动，他仰天长笑，痴狂地大笑。

.............................

——————

数日后。

【念山】

傍晚，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衬托着渐深的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