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的喜悦肉眼可见被厌恶取代,压根都不用正眼看他,等母子俩到了跟前才解释。
“家里现在急着用钱,我马上就要考试了,平时用不着。”
赵云笙眉头一皱,“怎么就马上了?不是还有几个月么?是不是家里遇到什么难处了?”
许正东怕她多想,赶紧摆手。
“没有没有,就是用不着了,放院子里也是麻烦。”
赵云笙看他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干脆也不问了。
八成是家里遇到困难了,待会儿去找徐阿姨了解下。
“行,云笙姐那我先走了啊,晚点再聊。”
他笑了笑,道别后翻身骑上车,眨眼就消失在巷子口。
目送他离开,赵云笙总觉得不对劲,愣在原地出神。
直到裴鹤川不悦地开口提醒,“人都不见了,还看?要不我带你追上去?”
赵云笙听他故意阴阳怪气,懒得搭理,推着元宝进了院子。
“他谁啊?上次我就见你们俩一起。”
那会儿他坐在车里,看到这小子和赵云笙有说有笑,把他酸死了。
“徐阿姨的儿子许正东。”
裴鹤川想起来了,这会儿更酸了。
“就我捡他拖鞋穿的那个是吧?”
这话赵云笙不乐意听。
“什么叫捡,有得穿就不错了。”
裴鹤川冷哼,“怎么感觉那小子不待见我?”
尤其看到他的眼神,跟杀父仇人一样。
这点赵云笙没反驳,因为她也看出来了,眉头紧皱,她瞎猜道。
“肯定是你这几天来得太频繁,不招人待见。”
裴鹤川不满,“还不是你这地方住的人太多,来来往往都不方便,你收拾东西跟我搬出去,找个大院子住,谁敢给我脸色看?”
赵云笙哎哟一声,立马阴阳怪气。
“你是团长,谁敢给你脸色看啊?还不都是你看别人不顺眼……”
“赵云笙!”
裴鹤川都快气死了,他又没开玩笑,真这么打算的。
听她嗲声嗲气,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以前她也不这样,怎么几年不见变化这么大?哪次见面不把他气个半死?
停好自行车,赵云笙把儿子抱下来,理理他的衣领叮嘱裴鹤川。
“咱们娘俩已经到了,你回去吧,这会儿还能赶上公交车。”
裴鹤川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他居高临下看着这个狠心的女人,切齿问。
“你赶我走?用完就扔?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赵云笙,你把我当你的一条狗?”
赵云笙抱着儿子进了屋,忍不住嘀咕。
“真要是狗还听话呢,也不至于像你这样不听招呼。”
“赵云笙。”
裴鹤川气得磨牙。
他早该看透了,也不至于非要问她自取其辱。
反正这地方他是赖定了。
紧跟其后落座在沙发上,他板板正正坐着,一张脸黑得吓人,兀自生闷气。
想他裴鹤川这么多年桀骜不驯,也就在这个女人手上栽了跟头。
他们就是冤家!
对,就是冤家。
可他偏偏就喜欢她,有什么办法?
喜欢从前那个无微不至照顾他,温柔善良的。
也喜欢这个对他不屑一顾,张牙舞爪的。
“你别生气啦。”
元宝目送妈妈进了厨房,悄悄挪到裴鹤川腿边安慰他。
小家伙趴在他膝盖上,那双和赵云笙如出一辙的大眼水灵灵瞅着他,小嘴叭叭道。
“其实妈妈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