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睡哪儿?家里没有客房,只有沙发,你爱睡不睡。”
赵云笙作势进屋,被裴鹤川拉住胳膊。
一侧目,对上他不悦的目光。
“赵云笙,七年前我收留你,可是把床让给你的。”
是的,没错,他一个病号,为了能让赵云笙睡觉舒服,把病床让给她,而他自己则是在椅子上蜷缩了一夜。
赵云笙看他这么不服气,气笑了,抬手邀请他进去。
“来来来,我也把床让给你,你和元宝睡,我去睡沙发。”
裴鹤川目光幽深,他是想睡床吗?他是想和儿子一起睡吗?不,都不是,他是想和媳妇一起睡!
不过这地方这么小,俩人名不正言不顺,赵云笙还顶着个‘寡妇’的名头,确实应该适当保持下距离。
思及此,他面色变了变,捏着她胳膊的手微微一松,退而求其次道。
“我没有被子。”
赵云笙挣脱他的手,去屋里给他抱了一床,递给他后忍不住叮嘱。
“早点睡,明儿个早起。”
“厨房有热水,自己去厕所洗漱。”
其实洗不洗都行,他只是住一晚,没那么多讲究。
睡的又是沙发不是床,并且裴鹤川这个人特别讲卫生,赵云笙和他连孩子都生了,肯定清楚。
“嗯,晚……”
安字还没说出口,房门已经关了。
裴鹤川眸光闪了闪,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自己去沙发上收拾。
终于洗漱完躺下,沙发有点小,他搬了条板凳过来拼上,拉过被子,鼻尖都是一股淡淡的香味。
被子也不知道塞了什么,特别软,他轻轻揉了揉,手感让他不由得想到某处。
耳尖一红,他轻咳两声闭上眼,心里此时是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安定。
——
与此同时,裴家。
江敏刚做完美容从楼上下来,大摇大摆抹着江雅给的护肤品,虽说裴鹤川让她滚,但她这会儿还抱着侥幸心理。
反正她的房间在最右边角落,只要裴鹤川回来她藏在屋里不出来,应该就没有事儿。
真搬出去了,谁知道奶奶会不会遗忘她,家里的好东西她也没机会用了。
哼着歌儿来到厨房,她还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美滋滋又去沙发上坐下。
叮铃铃。
旁边桌上的座机忽然响起,吓得江敏一个哆嗦。
这么晚了,会有谁打电话来?
她好奇地接起,里面却传来一阵粗气。
“我找江敏,我找江敏……”
江敏一愣,这声音这么熟悉,她面色一变,咚的一声放下杯子小心翼翼问。
“爸,爸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不等江父回答,里面传来江母的呵斥。
“江敏你这个死丫头!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嗯?”
“那些丧尽天良的畜生,把你爸套住麻袋一顿打,硬生生打断了他一条腿!”
“他们说是你惹了不该惹的人,你这个丧门星!不是叫你好好跟着你姑姑,什么事都听她的,你到底去哪儿惹了这种祸端?”
“你还不赶紧滚回来!回来!”
江母的嘶吼歇斯底里,吓得江敏砰的一声挂了电话。
她看着面前的座机,心砰砰直跳。
腿……
断一条腿。
是裴鹤川,是他!
原来他真的说到做到,爸爸的腿断了?
不行,搬出去,必须要搬出去,否则要是被裴鹤川知道她还在裴家,可能下次断的就不是腿了。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狠毒。
江敏打了个哆嗦,她,她真的能嫁给裴鹤川吗?
她喜欢的是他的相貌家世,对他的所作所为却敬而远之。
她得好好想想。
翌日一早。
赵云笙穿上毛茸茸的睡裙起床做早饭,拉开门,客厅飘散着一股肉香味。
她吓了一跳,赶紧跑去厨房。
裴鹤川立在灶台跟前,煤炉上咕咚咕咚熬着排骨粥,旁边的菜板上放了两碟咸菜。
听到动静,他扭头来,清冷的眼眸里有些血丝,在看到她的那瞬,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起来了?洗把脸可以吃早饭了。”
见他这样,赵云笙反倒浑身不自在,这人也太有眼力见了点。
“你昨晚没睡好?”
裴鹤川可不敢承认,也不是没睡好吧,就是梦里惊醒很多次。
梦到赵云笙又一声不吭消失了,直到他睁眼确定自己睡在赵云笙家里,才敢又继续入睡。
往复四五遍,哪能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