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经撕破脸,她现在也不用再做表面功夫,但刘月桃终究是何大力的亲妈,总不能说话太过分。
“哎哟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们俩。”
刘月桃拎着搪瓷盆往旁边一放,斜靠在门口得意洋洋问。
“我说云笙啊,今天咋没去上班呢?该不会被肉联厂开除了吧?”
没等赵云笙回,她又自顾自唱起了独角戏。
“要婶子说,这做人呢,还是要讲孝道。你看你,连我这个长辈都打,传出去名声可不是坏了么?人家肉联厂不要你,你带着个孩子,以后可怎么办呢?”
扫了眼探出头看来的元宝,刘月桃兔死狐悲,装模作样可惜道。
“开除了,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孩子也没个爸爸,跟着你吃苦呀,这么冷的天还要陪着送牛奶。”
“你要是当初听我的找个老实人嫁了,也不至于落到这个田地。”
赵云笙闻言都快要笑死了,这刘婶子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足不出户啥也不知道,嘴巴一张就是造谣。
“哦?怪不得昨天向主任找我谈话呢,原来是刘婶你去告状了?”
刘月桃有人撑腰这会也不怕。
“对,就是我告状的,你这种没教养的野丫头,必须要开除!”
赵云笙点点头,摊了摊手满脸戏谑。
“那恐怕婶子你还得去一趟,昨天向主任已经被抓了,这会儿还在蹲牢房呢。”
刘月桃不可置信,差点以为听错了。
“你说啥?”
赵云笙没有重复,反倒细数罪行。
“向主任中饱私囊贪污受贿,保不齐还要吃花生米呢。刘婶你昨天去找他帮忙,肯定送礼了吧?”
刘月桃目光躲闪,显然被说中了,但她不敢承认,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反驳。
“放狗屁!老娘家里这么穷,哪有礼物给他送?”
“希望如此吧,警局那边在查呢,万一要查到刘婶你头上,这不是害了何大哥么?到时候恐怕被赶走的不是我们娘俩,而是你们娘俩了。”
刘月桃吓得腿都软了,老心肝怦怦跳个不停,脑子乱成浆糊,舌头都有些捋不直。
咋办?
不会真查到她头上吧?
她心慌得不行,眼珠子乱转,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刻也等不了,打算去厂里问问。
赵云笙见她这样,差点笑出声,承受能力这么差,还来和她打嘴巴仗?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吓唬谁呢你?有时间担心我,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赶紧倒贴找个男人嫁了吧,免得勾引我家大力!”
刘月桃不肯认输,外强中干吼了这么一句,正好被进门的何大力听个正着。
“妈,你胡说八道啥呢?人家云笙有丈夫……”
他说完,小心翼翼看向院门口那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买了菜回家,刚好撞见裴鹤川。
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团长,前途不可限量,要给云笙撑腰计较起来,他们娘俩都得完。
刘月桃压根不信,唾沫横飞追问。
“一起住了两年,赵云笙有没有丈夫我能不知道?你咋也跟着胡说八道?她丈夫在哪儿呢?我看……”
当踱步走来的裴鹤川撞入眼底,刘月桃像是被人忽然捏住了嗓子,声音戛然而止。
见她这样,赵云笙也跟着扭头,两人四目相对,她有些意外。
裴鹤川是不用去部队训练吗?怎么每天围着她转?
“怎么?赵云笙有了丈夫还需要向你报备?”
裴鹤川气定神闲站在门口,看来的目光极具压迫。
“你算什么狗屁?嗯?”
他罕见爆了粗口,显然是真生气。
刘月桃吓得脸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