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妙在一旁看着, 这次她感觉受到了威胁,深呼吸,压住妒火,端着绿豆汤来,但脸上写满了失落与不满: “清热解暑!绿豆汤来咯。”
江塞羡帮忙分配绿豆汤。
青妙看到伯赞,打算分出一大碗给他拿去,又扫了一眼卉苒:“不介绍一下嘛。”
伯赞清理清嗓子,但是说给江塞羡听的:“这位是赵卉苒,尚书府赵大人的女儿。”
卉苒带着激动又期待的眼光看着伯赞:“还有呢。”
“善舞。”卉苒想亲耳听到伯赞对自己未婚妻身份的肯定。
“要不给大家来一段。”青妙略带挑衅的。
“好久没有欣赏卉苒妹妹的舞蹈了来吧。 ”
卉苒换上服装端着跳起了杯盘舞,左手右手托举杯盘左右舞弄,又提起裙摆,露出脚丫站在盘子上,头顶着杯子,像表演杂技似的。动作轻柔飘逸, 飘带萦绕,凌波微步,罗袜生尘,紧接着身姿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玩转着杯盘,左右手相互交换,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点地回旋,绕圈轻弹触地,最后盘腿坐于中央。
在座的散客等无不流露出惊叹之色,纷纷鼓掌。
然而事实或许会证明,她在不辞手段成为皇后的人选后,她才会明白她当年满当当的占有欲远不及青妙松弛的爱与喜欢。
在场,除了青妙感觉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外,江塞羡虽故作淡定,但也被舞姿吸引。
人群中伯赞点头微笑示意。
赵卉苒回到了座位处,挽着成伯赞,然后指着青妙:“你不要跟那个端绿豆汤的走太近, 她一直盯着你。肯定要占你便宜。我的伯赞哥哥只能属于我。”
夜晚,青妙故作淡定,把卉苒安排在了袡房:“刚才舞蹈一定累了,赵小姐好生休息。”
“止步吧,我警告你,不要接近我的伯赞哥哥。”
济姑路过,和青妙在走廊谈论。
“所以成公子是当今圣上的二皇子?哈哈”青妙一时竟难以接受,终于想明白怪不得成伯赞看不上自己,无端地开始自嘲起来,她不觉得江塞羡会给她带来太多的威胁,毕竟她相信伯赞还是要传宗接代的,但赵卉苒的出现,让她彻底自乱阵脚,她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努力究竟值不值得,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她见过这么多男人,成伯赞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人间值得的,她决定鼓起勇气表白。但过去的经历又像耻辱每天刷洗自己最后的尊严,她是寡妇、是江塞羡的前任……
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她不怕。
“青妙——”你很有钱,虽然他比你更多金。
“他是皇子?我从来没有奢望占有他,只希望能够常伴他左右。”青妙快说不出话。
“青妙——”济姑也是一脸心疼,伸出手搂在怀里,不要伤心,只恨无缘无份。
青妙继续洗脑自己,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济姑你不要拦着我,我要自取其辱了。我要一个答案。
“嗯。”济姑一脸看小可爱的表情,满眼的怜爱。
这边江塞羡想去伯赞的房间,但敲门的一瞬间,却停下手,想必还在气头上,济姑那边自然是去不了,伯赞躺在榻上,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江塞羡无处可去,明天一早还要去尚书府拜见蔡公。索性不做他想, 赶忙立刻下山,找一处客栈留宿算账。走到门口又折返,带好了鹞鹰,却忘记带它的粮食,回去又提起了一只兔子走到门口,停下, 回望。
卉苒这边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后,床板太硬,硌得卉苒想砸烂床板,想着明天一定要上某宝下席梦思 ,又打算偷溜进成伯赞的房间,穿戴好偷偷起身。
一个吻扑向成伯赞嘴唇上,成伯赞双手被握住,动弹不得,黑夜里没有看清是谁?
成伯赞睁开眼看见是那张熟悉的脸庞,发现江塞羡热烈而疯狂,下意识回过神来。
江塞羡想要给伯赞脱衣服,但伯赞捂着江塞羡的手。
卉苒这边迷了路,找不到成伯赞的袡房,在走廊里提着灯笼。
江塞羡紧紧拥抱着伯赞,把头埋在伯赞肩膀:“阿赞,前几天我脾气不好。”
成伯赞却赌气推开江塞羡:“你什么意思?我不是鹞鹰, 任由你摆动。你想了就来找我,不想了就把我放在一边。”
江塞羡以为伯赞是作,比之前用更大的劲抱着伯赞。
伯赞拼命挣扎躲开,然后两人争执之中,伯赞扇了一巴掌给江塞羡。
因为伯赞的手上戴着玉戒,坚硬突出地方,因为力度过大,玉戒划破江塞羡脸部皮肤。
江塞羡没有感觉脸上出血,伯赞脱下玉戒往江塞羡手里一扔:“收起你的破戒指。”
但江塞羡似乎没有想到伯赞的反应,愣了好久,黑夜中的沉默。
良久。
江塞羡缓缓地擦去脸上的血。
这个时候,只要一个人退一步,两人便能和解,可亲密关系里的两股绳就这样宁可枯坐,也不愿意多交流一句。
伯赞看着江塞羡不再说话,偷偷看了一眼江塞羡。你个呆子,疼不疼呢,再哄我一下,我就原谅你。
窗外夜色渐渐褪去,山中雾气氤氲,缭绕、积聚、簇拥,像薄纱、像炊烟,像他们的关系,暧昧不清。江塞羡临了起身,打算走出门,回头看望伯赞,伯赞背朝江塞羡,余光瞥眼,发现江塞羡投来的目光,迅速躲闪。
要走了,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吗。
“阿赞——我走了。”
伯赞一动不动,眼睛无神地盯着一处。
江塞羡靠近门时,脚步微微停顿,余光回望,推门处,步履不见踪影。
伯赞气愤,赶忙连鞋袜都来不及穿,走到门口,没有一个身影,回到榻上。
榻上落下江塞羡的玉戒,伯赞又拿起戴在手上。
门外传来小跑声,原来是江塞羡,推门进,手里拿着芝麻玉米糊和果仁蒸饼,吓得伯赞立刻脱掉玉戒放在榻上。
江塞羡把早饭送到桌上:“我东西落了。”于是翻找到玉戒,从榻上拿起,然后匆匆出门。
伯赞眺望着江萨羡匆匆忙忙的样子,突然觉得两个人的较真是多么幼稚与可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躺回床上,伯赞昏昏睡去。
说干就干,打算表白这天,青妙早上来到盐冈谷,道士服也脱下,她当时只是来这躲避丈夫死亡之痛,现在她要为自己的人生再做一次选择。沐浴后,穿戴仔细打扮了一番,一袭淡蓝上衣腰际轻系一根淡粉丝带,显得身材玲娇小,下身一件月白色长裙盖住细白的长腿,脸上略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新动人,双颊透着淡淡的粉色,娇俏而不失典雅,用一个红木色的簪子将乌黑秀丽的长发轻轻挽起,两旁流一丝碎发,显得端庄大方。
伯赞袡房内,“江——塞——羡——”赵卉苒坐在成伯赞的榻檐,听到他闭着眼睛嘴里喊着名字,梦语。
“你给我道歉!”赵卉苒以为在对自己说。
“伯赞哥哥——醒醒!”
“醒醒!”
伯赞睡眼惺忪,睁开眼睛,看见是卉苒。
卉苒给伯赞拿衣服,伺候洗漱,端来洗脸水。
伯赞示意卉苒先出去,自己完全能够自理。
“卉苒,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
“嚄。伯赞哥哥。我帮你好不好。”
“男女共处一室,已是失德失礼。”
“就让我留下帮你嘛。不然我就告诉别人是你把我拉到你房里的。我喊啦!救命啊~”
“你!”伯赞捂着卉苒 的嘴巴 。
青妙这会儿已经在道观外空地上用花瓣摆了出了伯赞的名字。一切准备就绪,这时已经有一些道士在围观,纷纷指指点点。
“这不是青妙嘛。”
围观的越来越多,青妙坐在花瓣中间。
伯赞看见青妙,愣愣地不说话。济姑站在一旁,青妙注意到伯赞,眼里充满希望。
济姑劝:“青妙,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伯赞看着青妙依旧一言不发。
青妙眼神一下子黯淡无光, 然后羞愧地低下头。
众人纷纷开玩笑:“青妙姑姑思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