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宫墙,洒在青砖地面上,秋意渐浓,微凉的风掠过庭院,带来几许清冷。
宫廷生活表面平静,但教养所内却暗流涌动。每一场课业背后,都蕴含着未来权力格局的较量。这里不仅是学习规矩的地方,更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战场。
贵子贵女们表面上和谐有礼,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中却早已风起云涌,已划分阵营,各自背负家族的重任,明争暗斗。
毓安与毓荣茵一同踏上这条通往宫廷核心的路。毓安心思缜密,深知贵子们之间的微妙竞争,而毓荣茵则以自己的智慧与敏锐,迅速在贵女圈中结交盟友。宫廷教养不仅是表面功夫,更是一场无声的较量。
贵女们每日学礼仪、诗书、刺绣,每个贵女都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期待,她们的每一步都可能改变家族的未来。一些贵女们结党营私,而另一些则冷眼旁观,伺机而动。
教养所内,贵女们正在进行琴艺比试。
年世兰坐在正中,指尖轻拨琴弦,琴声流转清越,曲调沉稳而高贵,但清越中透着隐隐的急促。年世兰虽神情自若,但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但毓荣茵敏锐地从她偶尔露出的急促指法中,察觉到她内心的急切和焦虑。
待曲终,毓荣茵微笑着走上前,声音轻柔而温和:“兰姐姐,今日之曲甚是美妙,琴艺更见精进,只是……曲调中似乎带了几分急切。”
年世兰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浮现一抹淡笑,轻声道:“不过是寻常练习,茵妹妹多心了。”
毓荣茵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却带着些许关切:“琴声如人心,姐姐心绪若不稳,音律自然也会跟着泄露情绪。兰姐姐若有何烦忧,不妨与我说说,也好分忧。”
年世兰轻叹一声,目光中露出几分无奈,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虑:“皇上最近对哥哥的恩宠愈发明显,朝中许多大臣对年家多有议论,母亲为此忧心不已。虽有皇上的信任,但朝臣的言语有时却难以抵挡。我虽不常理政事,但看母亲这般焦虑,心中也不免担忧。”
毓荣茵心下了然,年家崛起过快,必然引来他人忌惮。她轻轻拍了拍年世兰的手,语气温和而坚定,安抚道:“兰姐姐不必忧心,年将军深得皇上信任器重,外人不过是妒忌。日后你只需稳住心神,切勿在外显露丝毫不安。外界的风言风语,自会逐渐消散。”
年世兰听闻,眼中浮现出几分感激,轻轻点头:“茵妹妹说得极是。”
年世兰略带感激地看着毓荣茵,深感毓荣茵的言辞正中要害。她虽生性高傲,但毓荣茵的智慧和从容,已令她对其生出依赖之情。
不远处,索绰罗·雁微,索绰罗氏的嫡女,也在默默注视着二人,这温馨的交流并未逃过她雁微的眼睛。她站在一旁,目光暗沉。她与年世兰素来交好,却对毓荣茵的迅速崛起心生不满,眼中隐约透出一丝敌意。
琴艺比试结束,贵女们围坐在一旁,品茶赏花,气氛看似和谐,但在细微的言辞间,却隐含了无数暗流。
“茵妹妹,你与世兰姐姐关系日渐亲密,怕是已在宫中为家族谋划了不少吧?”索绰罗·雁微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虽轻,却带着一丝明显的挑衅。
毓荣茵不动声色,唇边微微一扬,轻声道:“雁微姐姐真是会开玩笑,姐妹们不过是相互提携,哪里谈得上谋划呢。”
索绰罗·雁微闻言,笑意微微加深,正欲再言,富察·婉仪适时开口:“雁微姐姐说笑了,茵姐姐和世兰姐姐的情谊向来真挚,哪里会有那些算计?我们教养所贵女们和睦相处才是最重要的。”
富察·婉仪向来与毓荣茵交好,察觉到索绰罗·雁微的言外之意,立刻站出来为毓荣茵解围。她的言辞柔和,但却已表明自己的立场,暗示毓荣茵并非孤立无援。
索绰罗·雁微见状,目光微微一冷,嘴角的笑意渐收:“婉仪妹妹言重了,大家不过闲话,不必如此谨慎。”
毓荣茵微微一笑,举起茶杯轻啜一口,神情自若。她心中清楚,索绰罗·雁微乃是年世兰的好友,但与自己并不对路,索绰罗·雁微也并非善茬,她的挑衅显然预示着更大的敌意。宫中的每一段情谊背后都有谋算,贵女们看似和睦,实则都在暗中为自己的家族铺路。
她放下茶杯,她轻声对富察·婉仪道:“婉仪妹妹,改日我们三人结伴出游,亦请世兰姐姐同行,姐妹相伴,必定更加融洽。”
富察·婉仪笑意盈盈,回应道:“那真是极好的,姐姐们一同出游,定能收获许多乐趣。”
富察·婉仪心中暗喜,看来毓荣茵与她的关系已更进一步,而这层关系在日后定能为她带来更多助力。
傍晚时分,毓荣茵与毓安在书房中密谈。窗外的夜色渐渐深沉,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兄妹二人的思虑。
“哥哥,朝中局势如今愈发复杂,父亲虽得皇上恩宠,却也因此成了众矢之的。索绰罗家似乎已有动作。”毓荣茵低声道。
毓安眉头微蹙,目光深邃:“你说得没错。索绰罗家与我们钮祜禄家斗争已久,此番借礼部尚书之职对父亲多有诋毁,显然是意图削弱父亲在朝中的威信。”
“索绰罗家的势力不容小觑,”毓荣茵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们已在暗中布置,想必不久后便会有更大的动作。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毓安点点头,眉头微蹙:“你说得对,妹妹。这宫廷中的每一场争斗,都是暗藏杀机。父亲虽位高权重,但也有不少人眼红。我收到消息,礼部尚书索绰罗已暗中开始对父亲多有微词,看来索绰罗家族并不打算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毓荣茵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冷笑道:“索绰罗?索绰罗家与我们钮祜禄家斗争多年,他们此番不过是借朝中之势,意图削弱父亲的权力。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毓安点头:“正是如此。我已开始与董鄂氏、赫舍里氏建立联系,若能联合这些家族,我们便可与索绰罗家抗衡,索绰罗家便不会轻易得手。”
毓安冷笑一声:“不过是一些小人作祟,迟早我会让他们自食其果。”他目光中透出一股坚定与狠厉,“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毓荣茵点点头,心中已有了计划:“年世兰是年羹尧的妹妹,而年家如今在朝中崛起,年羹尧深得皇上器重。若我们能拉拢年家,便能让索绰罗氏失去一些筹码,削弱索绰罗家的影响。”
“茵儿,年世兰是否已完全信任你?”毓安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着什么。
毓荣茵轻轻一笑,神色淡然:“年世兰虽骄傲,但也不笨。她已渐渐依赖我,但我还需再加一把火,彻底让她站到我们这一边。”
毓安略微颔首,但眼中闪过一丝犹疑,沉声道:“你心中有数就好。你与年世兰的关系,确实可以作为我们在朝中立足的重要手段。不过,朝中风云莫测,年羹尧此人心思深沉,行事高调,迟早会引来其他人的忌惮。我们必须与年家合作,但也不能过于依赖,也需为自己留好退路。年家虽强,终究会有动荡的一天。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觉。”
毓荣茵眼神坚定:“哥哥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与年世兰的关系已渐渐深厚,她对我已有依赖之情。年家如今虽势大,但我们钮祜禄家也不是轻易被取代的。我们要做的,便是在这场棋局中步步为营,利用每一个机会。接下来,我会设法让她更加信任我们,为我们争取年家的支持。”
毓安眼神沉冷:“我们要步步为营,尤其要警惕索绰罗家。雁微与她父亲一脉相承,已暗中对我们布局。她对你并非善意,你需多加防备。”
毓荣茵微微点头:“雁微对我心怀敌意,我自当小心应对。”
次日,教养所内,贵女们正围坐在一处刺绣。
毓荣茵与富察·婉仪并肩而坐,她手中的针线轻巧穿梭,细腻的绣工将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呈现得栩栩如生。富察·婉仪瞥了眼,轻声赞道:“茵姐姐的绣工果然精湛,真是巧夺天工。”
毓荣茵浅浅一笑,温柔回应:“婉仪妹妹谬赞了,妹妹的手艺亦不凡,只需多加练习,定能更上层楼。”
在毓荣茵身旁,佟佳氏的嫡女佟佳·如瑶也笑着附和:“茵姐姐的才艺向来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若有机会,姐姐可否教教我们这些手拙的姐妹?”
毓荣茵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柔和:“如瑶妹妹若有兴趣,荣茵自当不吝赐教。”
佟佳·如瑶与毓荣茵关系一向亲近,两人同出自佟佳氏,这份家族情谊让她们在教养所内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盟友。而富察·婉仪,则因对毓荣茵的才智心生敬佩,早已站在她这一边,三人常常共同进退。
然而,不远处的索绰罗·雁微冷冷瞥了她们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
毓荣茵正专注于手中的绣花,忽然耳边听到一声轻笑。
索绰罗·雁微故意放慢手中针线的速度,语气中透着不屑:“茵姐姐果然才艺超群,教养所中怕是无人能及了。茵妹妹的刺绣真是越来越好了,姐姐自愧不如。”声音透着几分嘲弄。
富察·婉仪面色一变,正欲回应,毓荣茵却轻轻摇了摇头,神情淡然仍是温和地说道:“雁微姐姐谬赞了,刺绣不过是心静所致,大家各有所长,相互学习才是正道。”
“心静?”索绰罗·雁微冷冷一笑,声音虽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只怕妹妹心里可不怎么安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