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逸风转身离开,步伐明显轻快了不少,只要赵太虚还没有修炼血功,这件事就还有周旋的余地,只是他的时间并不充裕,毕竟李家人也会有所行动。
李胜江回到衙门,内心有些不宁,他好想逃离这个巨大的漩涡,做个无所事事的闲散富人,可终究无能为力,原本以为只要把黄府这笔钱全部拿到手,就退下来,但越是有这样的想法,越陷进去更深。
“又是赵太虚,又是赵太虚,怎么什么事都会绕到他头上去呢?”李胜江不耐烦的搓揉着脸颊,有些疲惫。
血功他是知道的,就怕万一赵太虚修炼了...李胜江忽然想到赵太虚找他拿了一万灵石,假如用来购买清心丹,岂不是助纣为虐了?
“来人,集合前往赵家。”
衙门又活跃起来,大半夜的不让人安宁。
李胜江不安宁,自然不可能让手下的衙役安宁,于是红红火火数十人朝着赵家老宅走去。
灯火通明,将赵家老宅围的水泄不通。
“去敲门。”
一名衙役上前,轰轰轰的敲打着赵家老宅的大门。
赵太虚才进入修炼不到半个时辰,便又被干扰,无奈之下,起身出门,打开大门,只见李胜江、仵作老头,带着无数衙役站在外面。
“李头儿,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还带这么多人,你不会是想抓我吧!”
“少啰嗦,把血功交出来,快点。”
赵太虚灵光一动,忽然说道:“哎,你们迟来一步,半个时辰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什么意思?”李胜江质问道。
“就是半个时辰前,突然闯入一个黑衣人,他抢走了血功,不过也不是没有毫发无伤的抢走,在我们厮杀之中,我砍中了他的手臂,门口还有血迹,你们可以去看。”
“这不可能,我前后都布置了巡城卫,谁能无声无息闯进来,抢走功法之后,又无声无息的离开,如果有这样的高手,就凭你还能伤他?”李胜江喝道。
“李头儿啊,人都有疏忽啊,我就听到前后两次声响,第一次是一对男女吵闹,第二次还是那对男女吵闹,你可以问问那些衙役大哥。”
李胜江双目犀利的看向后面的衙役,质问道:“可有其事?”
那两人脸色惨白,难道就是那两次吸引他们两人目光的男女,使的有人趁机翻墙进了赵家老宅?但他们现在不敢否认,便点了点头。
“废物,废物,我要你们何用?”李胜江暴跳如雷,连续两次刀鞘,抽打两名下属。
无所老头上前,走进老宅,来到卧室门口确实发现了不少的血迹。
众人也跟了进来,按照血迹的干涸程度判断,确实是在半个时辰之前造成。
“所以那人抢走功法之后,听见外面的动静,便逃了出去?”李胜江问道。
“应该是,这是相互策应,外面那对男女通过一些变故吸引了衙役的注意力,让他们的目光至少有那么一瞬离开了老宅,而对方必然借助这样的时机翻墙进来。”赵太虚说道。
“那你认为抢走功法的会是谁?”李胜江问道。
“不知道,全程没有半句交流,但就在昨天上午,在第二十三号店铺前面,王七府的府主找到了我,这个你们也可以去证实,至少很多人是亲眼看到了,包括那店铺掌柜。”
“他找你做什么?”
“他要我交出血功,而且威胁我说,如果我不交出来,即便我背靠黄府,也会让我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你怎么回答的?”
“我当然不承认我拿了,他便说,我只有死才能证明我没拿,估计那个时候他已经对我动了杀心。”
“王七府。”李胜江搓揉脸颊,又问道:“你被抢,为何不来找我。”
“找你?李头儿,你真当我傻?我能不知道外面有衙役守着?在我认为,既然有衙役守着,还能有人进来偷袭我,难道我不该认为这就是你们允许的事情?难道我不该认为这就是你们有意而为?既然如此,我去找你,那不是自取其辱?”赵太虚大声说道。
李胜江愣在原地,按照赵太虚的判断,这种说法也确实说得过去,这简直将他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
“妈的,走!”李胜江无地自容准备撤离。
“李头儿,我的安全问题,很严重,我希望你能多派点人保护我。”赵太虚说道。
“可以,我派八个人,你这周围一边两个,可以吗?”
“可以,谢谢李头儿。”
“不用谢我,动用公器,给钱就好,不多,八个人,八千灵石。”李胜江带着人迅速离去。
“我...八千?你...”赵太虚顿时目瞪口呆,现在钱捏在李胜江手里,他还真没办法。
“罢了,八个人盯着我,我看王府还会不会派人来找我麻烦。”赵太虚叹息暗道。
虽然打发了李胜江,但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平息,得评估后续可能,以及一套自圆其说的话术。
巡城司衙门,李胜江站在下面。
“李胜江,你真是给我找了个不错的麻烦,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前面巡城司司长李震天怒骂道。
“司长,我这一回去就行动,可还是慢了,我也没办法啊。”
“少给我推卸责任,你的人不是白日昼夜都盯着吗?为什么还出这种低级错误?我看你这个巡城卫长官也到头了,哼!”
“我...”李胜江一咬牙,转身离去。
“你还敢走?给我滚回来!”李震天吼道。
李胜江出门,搬起门边带来的木箱,又走了进来,见四下无人,便打开木箱,低声说道:“司长,我知道这件事棘手,我也没办法,这个是我孝敬你的,不管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请司长从长计议。”
李震天本来怒火冲天,但见一箱子灵石,那怒火瞬间平复了许多,顺手盖住木箱,冷冷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案子就是案子,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对策便是,你这么搞,要是被人看到,你让别人怎么说?你让上官怎么说?哎!你真是...下不为例。”
片刻后,李震天走了出来,眉宇舒展开来,带着一些笑意。
“司长,可有什么计策?王七府可不是我能对付的。”
“王逸风虽然有些实力,但也不敢公然和我巡城司翻脸,你跟我这就去要东西,他若不知好歹,我有的是办法弄他。”
“可要是牵连到王氏高层,巡城司也没办法啊。”
“他们不敢出面,只能停留在这个层面,高层谨慎的很,他们的一举一动,城主府自然会有动作。”
“那就多谢司长解围了,事成,胜江请司长喝酒。”
二人出了巡城司,一路往西走,过了三条街后,来到一处府邸前,这府邸门前蹲着两座石狮子,门庭宽阔,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王七府”三个大字。
紧接着四面八方走出不少巡城司的衙役,然后静静矗立在身后。
王七府自然收到了消息,大门缓缓打开,一群家丁从两侧走出,同样安静的矗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王逸风负手而出,看不出喜乐,但眉宇之间的郑重却让人感到极大的压力。
“李司长这是打算端了我王七府?”王逸风冷冷问道,对方都带人来了,自然不会给李震天好脸色。
“那到没有,不过是奉命来讨要一件东西罢了。”李震天淡淡说道。
“我王七府恐怕没有什么东西值得李司长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讨要吧。”
“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王府主也别藏着掖着,别让我为难。”
“我不知道李司长想要什么。”
“那好,我要《血功》,此物不详,当销毁,王府主若是担心此物落入我手中,可以当着我的面销毁。”李震天算是退让了一步,他希望王逸风能知进退,这个台阶他一般不会随便给人。
“《血功》?抱歉,王七府没有,李司长只怕是找错人了。”王逸风有些纳闷,为什么巡城司会认为《血功》落入王七府手中。
“哈哈哈,王府主果然沉得住气,非要我说明是吧,那好,今晚王府主可有派人夜闯赵家老宅?可有人在外面打掩护,转移巡城卫衙役的注意力?”李震天直接质问。
王逸风沉默不语,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此事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啊!我们安排的人手在外面负责放哨,可以确保当时赵家老宅仅有前后各两名衙役看守,而且四周也并无他人在场,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会有人发现呢?”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如今李震天却能够如同亲眼目睹一般将事情说得如此清楚明白?难道说,王七府内部出现了内鬼?出卖了他们精心策划的行动计划?想到这里,王逸风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升起。
然而,既然李震天能够如此自信地说出这些话来,那么显然他已经掌握了某种确凿的证据,如果此刻自己贸然加以否认,不仅会显得底气不足,落入下风,反而还会进一步加深对方对自己的怀疑和戒备之心。
于是,王逸风决定暂时保持沉默,观察局势发展再作打算。
“王府主,你不说话,那就代表承认了,既然你们处心积虑的夜闯赵家老宅,自然不可能毫无收获,对吧?我想《血功》就在你们手上,还是交出来销毁的好,这东西即便要修炼,也会吸食为数不少的人,这样的杀戮,我想即便是府主你,也不敢轻易尝试对吧!”李震天脸上洋溢着智慧之光,看着王逸风憋屈的样子,他有种很爽的感觉。
“是,我确实安排人去了赵家老宅,但并没有拿到《血功》,我可以用王七府的声誉保证。”王逸风说道。
“哈哈哈,王府主,你应该明白,发誓如果有用的话,我们这些巡城卫就失业了。”
王逸风感觉像是吃了一口苍蝇,这和那天在街上与赵太虚的对话如出一辙,他记得当时赵太虚也当场发誓说没拿,现在竟然落到自己头上。
“我要如何证明我没拿?”王逸风有些气馁的问道。
“不需要证明,因为我不信,我只要见到《血功》或者当场销毁,仅此而已,我记得你派去的人应该手臂受伤了,要不然带出来问问?”
王逸风一愣,此刻他甚至怀疑躲在赵太虚房间的不是赵太虚,而是这位李震天司长,否则他怎么会如此清楚?只不过李震天和他一样,是五星聚气境,断然不可能放任那人离开,他出手,那人不会受伤,只会死。
王逸风眉头微皱,他感觉自己的思维似乎陷入了一种错觉之中,他隐约察觉到,在这件事情背后,仿佛隐藏着一股“嫁祸”的气息,然而,当他试图深入分析时,却发现自己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来支持这个猜测,更别说弄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了。
这种嫁祸的味道就像是一团迷雾,萦绕在他心头,让他感到困惑和不安,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揭开这层迷雾,很可能会对他产生不利影响。
“那就当场对峙,来人,去把风不平叫出来。”王逸风冷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