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rvant们似乎格外偏爱在夜晚的冬木市吹响圣杯战争的号角。
距离市区不算太远的一处半山腰的工厂旧址处,一道又一道无形的波动切割开空气,将附近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如同豆腐渣一样碾碎,被气人刃划过的地皮,泥土如同爆炒锅中的油渍飞溅起来。
山脚下,从方才就感受到强烈魔力碰撞的Berserker正不疾不徐的哼着小曲,吃着红豆夹心曲奇饼慢悠悠的向着山上走去。
山腰上的战斗已经接近白热化。
每一次碰撞都堂堂正正,每一次金属交割都火星四溅。
单手握持的黄金长剑正与一红一黄,两柄缠满不祥气息的华丽长枪交错碰撞着。
这是不遗余力的骑士决斗。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像你这样无能的傀儡、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也就只有这点作用了!”
刚刚走上半山腰,已经将红豆夹心曲奇饼全部塞进肚子中的Berserker【气息遮断】全开,躬身藏在草丛中,一道已经陷入半疯癫的声音就这身在工厂的墙壁间回荡着。
“别扭扭捏捏了!快点消灭她,难道你还要我使用令咒吗?你这不知悔改的家伙!”
缠绕着魔力的红色长枪如同毒蛇一般点出,密集如雨点般的攻击有带着蛇一样的灵活让Saber难以招架。
Lancer并非没有竭尽全力,只是不久前Saber已经释放过风王鉄锥击退了攻击接连不断的Lancer。
但是许是Lancer的敏捷过高,Saber受伤后力量与精准度不足,这一击仅仅将Lancer击退,并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仅仅带给了Saber一小段的喘息的机会。
听到Master的命令,已经心如死灰的Lancer贯彻着他最后的意志-----骑士精神,听从着他主君的命令。
他手中的枪尖丝毫没有停滞。
红色枪尖一闪而过,就在Saber挥剑格挡的那一刻Lancer猛地加大了力气。
虚虚实实,实实虚虚。
在雨点一般的枪芒中,这一枪的力道,让只能单手防御的Saber瞬间露出了破绽。
诅咒的红芒划过Saber的右肩。
肩部银白色的华丽盔甲如同融雪一样消失,飞溅而出的红色鲜血中,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还未等Saber重振架势,黄色的短枪带着更加阴森诡秘的诅咒紧随其后。
“必灭的黄蔷薇(Gae Buidhe)! ”
在红色的魔枪还未收回的时候黄色的魔枪就已经紧跟着击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Saber用常人无法想象的动作做出来回避。
那是来自于已经可以一定程度预测未来和危险的能力,达到了A级的-----‘直感’给Saber带来的一线生机。
旋转身体,尽可能的让右肩尽数接下这一击。
通过侧斜,让身体向下滑倒,尽可能减小这一枪收回时划到脖子的可能性。
同时,在这身体倾斜到45°角,几乎要倒在地上的姿势,Saber挥出了手中的黄金之剑,斩向Lancer的小腿。
浓稠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Lancer快速后跳躲开了这一击以伤换伤。
虽然失去了给Saber致命一击的机会,但是却保证了自己的满状态。
红色黄色两柄长短枪在手中快速旋转,一柄搭载肩上,一柄指向Saber,在战斗中,Lancer似乎又找回了曾经的神采。
一摊又一摊鲜血洒在地上,洞穿了半个右肩长枪带来的巨大风压将Saber原本梳理的井井有条的后发吹散。
她单手拄剑,喘着气,想要恢复些许体力。
点点汗珠从那绝美的面庞滑下,披散着的头发随风舞动着,更是增添的几份凄凉。
爱丽丝菲尔在一旁焦急的踱步,漂亮的红色眼睛中写满了焦急,额头上细密的汗珠甚至比Saber还要多。
‘治疗魔术。’
‘治疗魔术。’
‘治疗魔术。’
..........
完全没有任何效果。
不。
并非完全没有效果,
被‘破魔的红蔷薇(Gae Dearg)’划破的伤口已经开始快速愈合,但是太不起眼了,所以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被‘必灭的黄蔷薇(Gae Buidhe)’洞穿的伤口还在不住的向外流血,那是现代魔术绝对无法拨除的高位诅咒。
闪着猩红色光芒的长枪再次荡开了黄金长剑,黄色的短枪直直的刺向Saber。
..........
“使用剩下所有令咒,命令从者自尽。”
..........
就连藏在一处茂密树木顶端的Berserker都震惊于这一幕。
不是震惊于推着肯尼斯残疾身体的轮椅走出的切嗣,
而是那直直指向Saber心脏的黄色枪尖,居然洞穿了Lancer自己的心脏-----用Lancer自己的双手。
那柄枪本应洞穿的是敌人,是Saber的心脏,就算和高洁的骑士相互欣赏,但是战斗,为主君奉上胜利,他-----迪卢姆多·奥迪纳绝不会有丝毫犹豫。
但是胸口不断溢出的鲜血染红了男人的双手,提醒着他,那被洞穿的已经几近停止跳动的心脏是自己的。
这是绝对的谋杀、绝对的背叛。
是迪卢姆多·奥迪纳一生最懊悔,也最怨恨之事。
这是第二次。
第二次被自己的主君-----谋杀。
不追求圣杯,只是为了实现自己为主君效命,为主君尽忠,只是为了推翻那曾经悲惨的悲剧一样的结局。
但是他所等来的,只有命运的嘲弄和如出一辙的死局。
血水将Lancer的双眼染红,黄色的短枪将Lancer高大的身躯钉死在地上。
他痛苦的挣扎着,可是心灵的苦楚远超肉体的疼痛,那原本英俊的面庞变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一般充满怨毒和扭曲。
“呃----------呃呃,啊..........”
溢满而出的血水堵塞住了Lancer的喉管,他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的朝着所有人怒吼。
“你们这群混账,..........就这么..........,就这么.........."
“就这么想赢吗!”
“不惜使出这种下作的手段,也想得到圣杯吗!”
"甚至连我心中唯一的祈愿,也要狠狠践踏!你们这些群混账,难道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吗!?"
Lancer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Saber。
他已经陷入不分敌我的疯狂。
向着Saber,向着爱丽丝菲尔,向着卫宫切嗣,向着索拉乌,向着肯尼斯,向着躲在黑暗中的一双双眼睛,发出最怨毒的诅咒。
"饶不了你们.….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你们这些深陷于名利之中,践踏骑士荣耀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