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画得真好。”
遗音点头,接了一句:“人间瑰宝。”
“可惜呀!”银晨叹道。
遗音却摇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能有这样的美术造诣,可能全是因为他的爱。”
“呵,”银晨冷笑一声道:“释迦一族也不过是看中他的爱太难得。才会将他夺去!”
银晨说完,生气一掌拍到了画桌之上。画桌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银晨再道:“都怪我那时分身不暇!”
遗音怅然道:“你为他做的够了。再做多,我们就要误会了。祂也不是傻子。”
银晨回头看了一眼遗音,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不只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琴魂而已。总之你好自为之,我不会说出去的。”
银晨想伸手去触碰遗音,遗音却转身走入乌云中消失了。乌云消散前,最后留下一句话:
“我的结界,五分钟,还有三分二十一秒九四。我用了你习惯的计时方式,别让他沉浸在太乙的回忆中太久。毕竟……那不是他的故事。”
银晨望着趴在地上的墨心肉身,有一种希望他永被关在域内的冲动。他在别院做了一个后门,然后将进门的方法写入了寒林局中。
“希望你能悟出来吧!”银晨说完,便携画离开了。
这边墨心进入了寒林局之后,在21号楼的壁炉边,叶华收到了陈婉君要他拖住陆羽鸿的消息,还没来得及想一想对策,陆羽鸿已经出现了。
“她给我留的东西呢?”
“哦,那个……嗯……”
“嗯什么?”
陆羽鸿一看叶华那个慌张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被陈婉君骗了。他双手插腰,叹了口气。
「神他么陈婉君,我也真他么窝囊废!就这么一次一次被她骗!」
他正欲转身离开,就被叶华拉住。
“唉……你不能走!”
“放手。”
陆羽鸿瞪住叶华问道:
“是不是她叫你拖住我?”
叶华满面为难道:“你知道了你还难为我干嘛。”
稍后他又尬问道:
“不如你陪我去这里附近的乐器店逛逛?”
陆羽鸿不说话,他此刻想的是,陈婉君既然要叶华拖住他,那她很可能会在一个他可以轻易想到的地方,而这个地方会在哪里?他很快就想到了。
“走,跟我走。”
他扯着叶华的胳膊就走,两人很快到了【墨心美术馆】门前。
叶华看见这个门,一边不可置信地摇头一边惊叹道:“墨心美术馆?他在这里还有一个美术馆?”
“陈婉君开的。”
“看来我还真是误会她了。”
两人走入大门,前厅中央玄关展示墙只挂了一幅作品,陈婉君最喜欢的那幅《樱下美人》。叶华是第一次看到这幅画,他对齐墨的崇拜又增加了一分,不自觉地驻足观赏了起来。陆羽鸿却毫无停留之意,拉着他径直往隔断后面走去。陆羽鸿很快穿过展厅,找到了办公区的门。他见左边墙上有门禁系统,还是尝试先推了一下,果然没办法推开。他只能去按铃。没人应门。但是美术馆的大门开着,他知道陈婉君一定在。他瞅了一眼身边叶华,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墨心呢?”
“不知道,早上起床去找他,人已经不在了。”
“人不在你不会打电话问吗?”
“我问他干嘛?又没事。”
陆羽鸿当下就有了猜测。就在这时,门开了,陈婉君戴着手套,手上抱着几个卷轴,看见他俩,似乎并不惊讶。
“进来吧。”
然后就带他们到了洽谈室。
“你们在这里坐一下,下午有人会来谈展,我先准备一下参展作品。”
说完陈婉君放下卷轴又离开了。陆羽鸿跟上陈婉君一同离开了,留下叶华一人。他上前拿起其中一个卷轴,展开瞧了起来。
陆羽鸿跟着陈婉君进了储藏室。他把储藏室的门一关,拉过陈婉君,扣着她的腰,轻声问道: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乖?”
“我又不是你养的猫,怎么样才叫乖?”
“我说过了,同生共死,并肩作战,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抛下?”
陈婉君抬起手,揉开他的眉心,轻抚他的脸庞,柔声说道:
“你懂的,你一直都懂的。”
“我那么尊重你,你能不能也尊重一下我的选择?你的相依相扶呢?就这?身体一好就戒指一脱,啥也不说,想干嘛干嘛去了?”
见陈婉君无言以对,陆羽鸿再道:
“你不要把我当外人好不好?我好歹算你半个丈夫。”
听着陆羽鸿这话,陈婉君忍不住掩面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怎么突然变半个了?”
“那不是还没领证么。你现在把戒指都还我了。我也真的变不出第四颗戒指了。”
陈婉君见着此刻陆羽鸿脸上的表情,愤怒激动,伤心失落,天真纯情,胆怯羞涩,犹豫踌躇……等等情绪杂糅在一起,就像秋季的森林,什么颜色的树叶都有,五彩缤纷的。她的笑意更甚了。
陆羽鸿见状再问道:“你又笑什么?”
“我笑你好看。你的脸越看越好看。”
陈婉君说着就伸手往他外套口袋里掏。
“你掏什么?”
“我的戒指呢?”
“你的戒指我能放这些口袋?”
说完他就掀开自己外套,另一只手指了指胸口。
“你想要自己拿吧。”
陈婉君见他已经放开了自己,就转身继续去挑画。
“就在那儿放着挺好。”
「我去!」陆羽鸿心中又暗暗骂道,「也就是你陈婉君,别人敢这么一次一次戏弄我!」
话说好像也只有陈婉君敢在他面前如此随心所欲,为所欲为。毕竟在旁人眼里,陆羽鸿是一个嘴里不吐戏言,手里握着真枪的人。凡是领教过他手段的人,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连关道玄这样的人物,都已经放弃了与他敌对的想法。要说到投鼠忌器,关道玄这几年并未随意动手,一方面是时念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自觉不是陆羽鸿的对手。还有最最真实的原因,恐怕连关道玄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打心底佩服陆羽鸿对陈婉君的守护,他也羡慕他有能力保护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陆羽鸿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戒指,抢过她的左手,脱去手套又给陈婉君把戒指戴上。
“你爸都见过了,现在摘,我多丢人,给点面子嘛!”
“嗯。”
“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滥用戒指功能了。”
“嗯。”
“要挑怎么样的?”
“挑一些唐风工笔和壁画拓片。”
“去哪里参展?”
“院属市心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