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婉君挂了电话,却发现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齐墨,不知何时已然沉下脸来。
“齐墨,”陈婉君咬了一下嘴唇,说到:
“我还有事,要不我们……”
“我陪你去。”
齐墨站起身来,他不是以一种试探性询问的方式说出的这四个字,而是一种斩钉截铁的语气。但陈婉君还是立刻将她的双手举到胸前,一个劲的猛挥,一边挥手,一边说:
“不用不用,你去不方便。”
齐墨看见陈婉君那个惊弓之鸟的样子,更加不悦,再次加重了语气说到:
“有什么不方便?你是去看病,我刚才都听见了!”
“……”
“难不成,你跟那个医生有什么?又是打电话,又是我等你我等你的……”
“……”
陈婉君见齐墨连珠炮弹似的讲了一堆,不知所措的杵在那儿,一言不发。
齐墨又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过,遂走到陈婉君身边,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到:“就让我陪你去吧,好吗?”
陈婉君到底还是吃软不吃硬。她见齐墨已经放下架子,把姿态摆到这样低,她再拒绝,就没有道理了。陈婉君当时是不知道的,齐墨踩着点来的原因,就是为了陪她去看病。而在齐墨握住她的手的那一刻,陈婉君心里面想的是:这个男人,是她不想放手的人,如果将来因为她的病而离开她,不如就在此刻,就趁早坦然面对吧。
一路无话,很快两人就到了医院。
白止桦看见陈婉君进门的时候,后面跟着齐墨,心里便对她迟到的原因有了大概的猜测。
“病人进里间吧,家属在外等候。”
齐墨并没有停下脚步,随着陈婉君一同进入了里间。白止桦见齐墨跟了进来,又开口说到:
“家属请在外等候。”
“随他吧,我没关系。”
既然陈婉君已经开口,白止桦便不再坚持。
他拿出录音笔,拉上窗帘,打开台灯,关闭顶灯。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比平时又多做了一个动作,拉上了卧榻前的帘子。齐墨则挑了门边的位置静静的坐了下来。
“好,准备,开始。我数一……二……三……你现在在哪里?”
“侍月楼。”
“你现在走了进去……”
“我沿着楼梯盘旋而上,走到顶楼,看见一对背影,一男一女,穿着奇怪,两人凭栏远望……”
齐墨在帘子外听陈婉君平静的声音在白止桦的引导下将两人百年前侍月楼观星那一次的记忆娓娓道来,不禁有些动容,思绪飘散,嘴角微微泛起一丝笑意。
大概只过了二十分钟,齐墨便听见琴声响起。白止桦等陈婉君休息片刻回神之后,就开始询问。
“最近头疼发作过吗?”
“本来是好的,前几天突然发作了一次。但是我回忆不起来了。”
“后来怎么处理的?”
“回家吃了药就睡了,睡醒头就不疼了。”
“现在白天情绪怎么样?”
“稳定,胸闷没有,心跳也没有感觉异常。”
“嗯……,我帮你把药物再调整一下。欣百达停掉,思瑞康每日晚饭后服用。之前是200毫克每片的,现在我给你配25毫克每片的,从四颗开始吃。三日为一个单位降低药物用量,每次减半颗。”
“好。”
“去拿药吧。”
二人在一楼取了药,从急诊大门离开。一路无话。整个看病的过程,齐墨都表现得很平静。他的这种平静,让陈婉君愈发的不确定。回到车上,陈婉君开口道: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
“不想,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