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整个西郊殡仪馆什么东西最值钱,那大概就是这辆车了。
看起来和新车差不多,当然,这应该多亏了老王经常保养,车子的容量很大,分为两部分,前面是驾驶室连带着两个座位,坐五个人完全没问题。
而后面则是直接隔断的停尸的地方,能够塞进去一个大号的冰棺。
我和师父都坐在前面的客座上,但是那两个抬尸匠却直接钻进了后面的货仓里。
他们不坐前面?
不过我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不该问的不问。
车子启动,离开了殡仪馆。
因为要处理的尸体的特殊性,所以大多数时候,西郊殡仪馆的人是要去各个区县将尸体拉回来的。
安远县,一个不算大的县城,虽然紧挨着市区,但往返一次也需要四五个小时。
我把东西从自己的出租屋里搬到殡仪馆用了很长的时间,所以累的不行,在路上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了安远县。
等到了地方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师父临行前要嘱咐我那些话了。
车直接开到了……案发现场?
安远县的一个小村子,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而出事的那里已经围了不少人,气氛相当诡异。
而死者……东一块西一块的被丢在院子里。
对,一块一块的。
我不是没见过尸体,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一股腥臭味直冲脑门,胃里面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老王似乎早有准备,将一块手绢捂在了我的鼻子上,顿时,一股清爽的橘子皮味儿让我缓了过来。
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我才继续看院子里的景象。
到处都是血,不大的院子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副炼狱的景色,而那个死者,尸体被砍成了拳头大的块状,每隔一小段距离就能够看到一块。
这些尸块被摆在院子里,呈现出一个怪异的圆形,而死者的脑袋则被放在院子的正中央的桌子上。
是个女性,看起来三十岁上下,模样普通,更怪异的是,她的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就像是睡着了的样子,但不知为什么,这样的情景让我想到了一种常见的习俗,祭祀。
逢年过节祭祖祭天的时候,会将猪头羊头牛头割下来放在盘子里,摆在供桌上祭祀天地。
只是那些牲口的脑袋变成了一个人的脑袋。
为什么不报警?
我刚想开口问,就感觉到背后传来一种别样的感觉,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刺。
转头一看,是那些围观的村民,基本上都是老人,一个个的都是白花花的头发干瘪的身体,没有人进到院子里来,但也无碍,毕竟那院墙不过一米高而已。
我从他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个个冰冷的就像是尸体,甚至我有些恍惚,他们的眼睛好像是带着微微的妖异的绿光。
如果报警的话,肯定会被他们弄死的吧,就和那个女人一样,被碎尸万段!
“小林,去把院子的四个角都插上桃木,然后在四个正位挂上灯笼,咱们今晚上应该是回不去了。”
我听到了师父的声音,然后一股脑的将车上的东西都给拿了下来。
四根一米五长的木头桩子,原来是桃木的,而且,师父他们好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了。
我强忍着疑惑和心中的抵触,将四根桩子插在了院子的四角,然后拿着指南针定位,将几个白灯笼也挂好。
这院子,竟然不是大门朝南的布局。
村里的自建房基本上都是朝南的,当然,围着主干道建的另说。
显然这个院子并不是挨着公路,而且朝向还是很忌讳的正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