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陈乾放低声音,轻轻拍打着范海棠的肩背,像哄小孩一样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地哄着。
过了许久,范海棠的哭喊逐渐减弱,亦或是哭累了,总之哭声渐止。
陈乾没有说话,就那样抱着她,范海棠也任由他抱着。
直到风将两人的衣裳都快要吹透了,直到那匹发狂的大马这时又缓缓走过来,用头轻轻地蹭着范海棠的头,发出“咴咴”的声音。
方才发狂是它的本性,现在它过来用头蹭着范海棠,也是本性。
这马应该早就认主了,这便是他表达歉意的方式。
“马儿都消气了,我家娘子也该消气了吧?”陈乾附在范海棠耳边,轻轻说道。
“哼!”
范海棠似有些傲娇地昂起头,从陈乾怀里挣开,随后去摸了摸那匹大马的头,又拍了拍它,它便乖乖走到一边,与另一匹马低头吃起草来。
“现在我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吧?”
陈乾顺势倒在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范海棠微微一怔,也躺在了陈乾的旁边,就枕在他的胳膊上。
“首先要说清楚,我没想休妻,”陈乾开口便强调道,“就像你说的,我是赘婿啊,我没资格休妻的。”
“那你就是想我休了你。”
范海棠躺在那里,似乎觉得躺着说这话太过轻柔,不够霸气,又突然做出来,换了副语气,中气十足的把这话又说了一遍。
陈乾连连叫冤。
“你还冤?”
范海棠就坐在地上,盯着躺在草地上,望着天空,双眼似乎有些空洞的陈乾。
“你可一点都不冤。”
范海棠愤愤说道,随后便将城里那些传言全都一股脑说了什么。
“什么?”
这下轮到陈乾一下子坐起来了。
“说我对露娘求爱不成,被露香斋打断了腿?这是哪个丧良心传的谣言!”
陈乾还没接着往下说,范海棠便冷哼一声。
“打断腿现在看来是谣言,但你为那露香斋的露娘作的两首诗不是谣言吧?”
“两首?”
“你还想抵赖?”范海棠嗔怒道,“露娘亲口所述,什么只心属你一人,还有你作的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还有那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哼,你很会作诗啊!怎么从没见你为我作过!”
范海棠越说越气,本来陈乾去王府后,她看了陈乾作的诗,瞬间对陈乾的形象有所改变,但更多的是陌生。
结果陈乾就连着两天没有回府,还传出他与露香斋头牌眉来眼去的消息,范海棠心中刚刚对陈乾有所改观但又有所陌生的形象,在那一刻全部崩塌,所以才出现她刚刚气势汹汹来找陈乾算账,最后却放声哭了一场就好了伤疤忘了痛。
“没想抵赖,”陈乾连连求饶,又问,“那露娘真这么说?”
“你还很期待是吧?你说,你是不是还要去找她!”范海棠怒道。
“那倒不是,”陈乾回道,“我跟她不是一路人,只是她真那么说?娘子,我可对天发誓,那露香斋我也是死里逃生,心属一人这种话我可没对她说过!”
“那你为什么不回府?”
“我……”
陈乾犹豫许久,还是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