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李清照的桂花词在陈乾口中朗朗颂来。
待到最后一句,陈乾站定在韩子墨面前,笑而不语,全场寂静无声。
赵凌见状,忙看各人反应,只见那柳师爷闭了口,林公子低了头,各路才子纷纷震惊,北凉文坛领袖也痴痴的说不出话来。
“子墨先生?”
赵凌压低声音提醒了一句。
此时韩子墨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听他痴痴道:“这词真乃你所作?”
陈乾笑吟吟回道:“没错,先生觉得如何?”
“妙极,妙极,”韩子墨称赞道,“世人皆喜作诗,却不喜作词,殊不知诗与词各有千秋,这首词处处不见金桂,却处处皆是金桂,只是老夫有一事不解,你这首词中的骚人是……何人啊?”
“这……”
陈乾尴尬了。
这里骚人指的是屈原,李清照觉得屈原的《离骚》里写了诸多花木,却唯独少了桂花,才由此感叹。
“学生并非北境之人,”陈乾回道,“在学生的家乡,有一位喜画诸多花木鸟兽的先生自称骚人,他画遍所见之奇花异草,鸟兽虫鱼,却唯独没有画过桂花,学生由此感叹,让先生疑惑了。”
“喔?”韩子墨也感到新奇,“天下竟还有此奇人?金桂花香四溢,自有其可贵精神,竟有人不喜,看来还真是各花入各眼。”
说罢,韩子墨又道:“小子虽然猖狂,却也有些本事,老夫很欣赏你,待雅集结束过后,你若有意,可随时来湖心居,老夫可指点你一二。”
陈乾自然连连应声,但心中却是不屑道,他拜读过韩子墨的一些诗作,只能说尚可,距离上佳多少还有些距离。
指点他可以,但指点他肚子里的那些存货可就贻笑大方了。
但见韩子墨对陈乾如此态度,可就羡煞了底下坐着的所谓才子们。
“这是陈乾作的词?何须浅碧浅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委婉中带着傲视天下的气息,妙啊妙啊!”
“呵呵,不过是一首词罢了,终究难登大雅之堂。”
“此言差矣,诗词虽分家,却殊途同归,终究都是我等寄托心中抱负的载体罢了。”
“若我能得韩子墨先生如此夸赞,此生无憾矣!”
侯正平此时也目瞪口呆,他也以为陈乾不过是在大放厥词,但没想到竟能一词惊四座。
一时间赞美之词不绝于耳,赵凌眼看情况不对,立马唤来柳随风。
“这帮子酸文人果然靠不住,你去。”
柳随风心领神会,立马明白该怎么做了。
“子墨先生,不知我和林公子相比,谁胜谁负?”
陈乾刚问完,韩子墨便道:“自然是你,志谦的诗虽极尽赞美,却始终过于点题了,不够通透,不够通透。”
那林志谦倒也没有解释,拱手作揖道:“学生愧疚。”
陈乾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林志谦在韩子墨面前倒还有几分人样,但那天他在范府提的馊主意陈乾可还记着,当下便说:“既然陈某侥幸胜了,就开始下一轮吧,还是林公子先请吧,我们依旧七步成诗如何?”
第二轮是以骏马为题,但经过上一轮的比试,林志谦已经没了底气,不用韩子墨说,他都知道自己不如陈乾,再来一轮只会再受一次羞辱罢了。
正当林志谦准备推脱之际,柳随风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