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车驾走了之后,范世恩立马斥退了看热闹的民众,回府后又下令紧闭府门。
高堂之上,范世恩携夫人端坐,一言不发。
陈乾与范海棠自然坐在一侧,也是面面相觑。
众人心里都很清楚,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今日让世子吃了个哑巴亏,明日他还会来,至少五日之后的王府雅集是躲不掉的。
“荣婶,你昨晚炖的莲子羹不错,我与夫君都爱喝,就再去炖一碗来吧。”
范海棠突然开口,在一旁伺候的荣婶惊地抬起头,眼珠子转了几下之后忙道:“小姐,后厨的下人已经炖上了。”
她言下之意竟是去也不想去。
但这边话音刚落,范世恩直接将手中茶盏重重摔在地上,拍桌怒道:“他们是下人,你也是下人,小姐才出嫁第二天就使唤不动你了吗?”
荣婶被这一声吓得不轻,赶紧跪下磕了个响头。
“老奴该死,老奴这就去给姑爷和小姐炖莲子羹。”
明眼人都能看出范世恩刚受了气,这会正欲发作,撞他气头上可是要倒大霉的。
“好了,荣婶,你去吧。”
范夫人出声给了一道台阶,荣婶赶紧抓住,起身谢恩后就急慌慌去了。
但紧接着就见范夫人又给身边婢女使了个眼色,那婢女心领神会,立马跟了上去。
这一切都被陈乾收在眼中,等堂中无人后,他立马起身朝着范世恩夫妇躬身行礼。
“小婿不忍海棠受辱,情急之下才口出狂言,这本事范家家事,小婿僭越了,请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责罚。”
范海棠微微一怔,没想到陈乾竟会说出这种话,当下心头一暖,就要替他抱不平。
但范世恩与夫人对视过后,并没有训斥陈乾的意思,反倒一改方才的神色。
“贤婿没有做错,呵护海棠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不存在僭越一说,”范世恩说完又不由的赞叹,“老夫没想到贤婿竟如此伶牙俐齿,当初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昏招,如今看来是上天垂怜老夫一家,垂帘我女海棠了。”
范世恩说完,范夫人开口道:“也好,哪怕日后范家没落了,海棠有你这份心,我二人也可无忧了。”
陈乾再次行礼,而那范夫人又道:“只是不知贤婿应了王府雅集之邀,可有把握?”
“哎呀,母亲!”
没等陈乾应答,就听范海棠满腔火气怒道:“马场是我们范家马场,要假手管理之权也该是北凉王下令,他一个世子怎敢如此蛮横不讲道理。”
“海棠。”
范夫人忙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免得惹范世恩生气。
但范世恩闻声并没有苛责之意,反倒缓声说道:“世子的意思,就是北凉王的意思。”
“啊?”范海棠惊讶出声,方才的神色全无,“那…那……怎么办?”
范世恩无奈摇头,没有言语。
显然,面对王权,范府一家皆是束手无策。
陈乾依旧看在眼里,范海棠有大家闺秀的底蕴,有身为范府千金的底气,但却对政治不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