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君家大院的热闹,耿诽显然看不到了,因为是被紧急打包而走,所以身边趁手的行李根本就没有几件,再着急忙慌被送上车后,才开始清点所有的东西,却发现连里面更换的衣服都没有。
扒着门框,他忍不住拉开帘子,询问着外面的车夫,自己究竟要去哪,可偏偏等了许久都没有一句回话,只有坐在旁边的小厮慢悠悠的开口道:“你可别叨叨了,他是哑奴。”
“我能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作为君家的养子,本该前途无量啊。”耿诽看着对方傲慢的态度,忍不住点醒自己的身份,可偏偏这个小厮哪怕知道,却依旧表现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瞧了对方几眼后,冷哼一声。
“都被送到庄子上去了,还不老实,我就没见哪家被拔了毛的凤凰,能重新飞到枝头。”他慢悠悠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孩,不得不说对方生得一副好相貌,如果在平常人家,送去做书童必然都绰绰有余,真可惜了,只能看不能动。
“你怎么知道我是被拔了毛的凤凰,而不是暂时歇脚的玄鸟呢?”耿诽听到对方这话都有些气笑了,眼前人会如此比喻必然是读过一两本书的,但显然也就那点见识,所以自然要有一种胸有成竹的念想,才能震慑住。
毕竟所有人都是看碟下菜的,更别说在这个根本没有人人平等的国度,封建礼教社会压迫下的人,纷纷攀比的只有,关系金钱和所谓的面子。
“小的失礼了。”小厮见对方这副模样,虽然没听懂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必然有自己的保障,开始的小小震撼过后,嬉皮笑脸的给对方行了一个礼,之前像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而对于最开始川急的马车,也逐渐变得平稳下来,只为把这个祖宗伺候好了,而另一边的惟惗在被打包送走之后,整个人都是蒙的,毕竟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秒还在温书,下一秒院子里伺候的小秋子,就着急忙慌地闯了进来。
完全,不顾夫子吹胡子瞪眼的恼怒,竟然直接把他给拉走了,要知道真以为有什么着急事的他,就这样跟着上了马车,可偏偏看到在逐渐远离君家府院的情况,最后更是远离了出城中,这才问起了旁边的小秋子。
对方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心一横说了出来,却让这难得付出赤诚之心的少年,心中乍凉了一片。
他抬眸笑了笑,便端坐在了马车上,静静的等待着自己前往的庄子,也不管后路如何了,至少君家至始至终也不欠自己的,所以是是非非说到底,两方的牵扯至始至终也不过是你情我愿的纠葛。
他虽有不甘竟如此的放手,却也无法说些什么,毕竟衣食住行对方从未少过自己, 而现在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居住,生活质量减少罢了。
所以在他们这一番赶路下,最先到达了庄子,那里供奉着位姨姥姥,算是这里最大的长辈,所以在率先拜见过后,便被指了住所,是马厩旁的下屋。
小秋子带着行囊,跟随着老婆子的指引来到地方后整个人都傻眼了,惟惗沉默了半晌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老人,最终还是以淡淡的行礼作为两方不再纠结的去处,进入了下房中。
旁间,突然得到好地处的马夫,对于这新来穿着华丽显贵,必然之前是锦衣玉食的少爷,若有所思的盯着对方瞧了半晌。
只当对方得罪了什么人,才被发配到这里,在条件被如此的对待,都不会和里面的姨姥姥一样大吵大闹的情况下,自然没有后顾之忧,对于还在收拾的两主仆,居然上前开始了一阵笑话,但更多的是为了打探对方带来了多少银子。
毕竟在以前老太君还没走的时候,住在庄子里的姨姥姥也可是风光无限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和城中小姐夫人同样的,哪怕身处在庄子里,却还是被他人所惦记着,所以无人敢欺这位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