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灵儿点头应下,快步来到河边,找那些摊贩和灾民打探起来。
赵云婉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叹了口气。
“河东的受灾情况,远比他们报上来的要严重啊。”
半月前,河东突发大水。
大水冲垮了河堤,淹没了数个县城。
灾民一股脑的涌向河东郡,很快就将河东郡塞满。
河东郡守无奈只能紧闭城门,不再接收任何灾民。
那些没有去处的灾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躯,四处寻找栖身之地。
只是不知道为何,大部分灾民都涌到了这八百里外长安城。
而随着越来越多灾民的到来,长安知府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在让外城接收了几天的灾民之后,也开始限制入城的灾民人数。
从昨天开始,更是直接禁止灾民入城,改为在城外每日施粥。
得知情况的长公主赵云婉便趁着今日宫中采买,跟自己的贴身侍女偷偷溜出来,想要看看外城灾民的情况。
看着那些骨瘦如柴的灾民,她心中很不是滋味。
朝堂上,那些文官天天歌功颂德,说什么太平盛世。
可眼前的情况怎么看,都跟太平盛世扯不上关系。
循着外城河边望去,许多灾民都在尝试着从河里捞鱼,还有人在边上垂钓。
她目光落在一个身穿破旧青衫,头戴缝补笠帽的背影上,缓步走了过去。
“老人家,这河里的鱼多吗?”
“老人家?你说谁是老人家!”
周景行十分疑惑的转过头,发现一个异常貌美,气质清丽的姑娘正站在自己身后。
我艹!
美女!大美女!
看清周景行的面庞,赵云婉露出一丝错愕,旋即略带歉意的说道:
“十分抱歉,公子头戴笠帽,身形也被衣裳遮挡,小女子还以为是位老叟在此垂钓。”
“不碍事,不碍事。”
周景行收回自己欣赏的目光,这气质,这谈吐,妥妥大家闺秀。
盯着人家看,终归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我等等再偷偷看就行。
周景行回过头,继续盯着河面上的鱼漂。
“公子也是从河东郡逃难过来的吗?”
赵云婉轻声开口,声音轻柔。
好好听的声音...
周景行愣了片刻,这才摇头道:“不是,我就住在这长安外城。”
赵云婉恍然,微微颔首道:“在下赵云清,住在内城,不知可否找公子打听一些事情?”
姓赵?!
这可是国姓啊!
在这大夏,赵姓之人虽然不少,可眼前这名女子住在长安内城,又是姓赵,那铁定跟当朝皇族有一定的联系!
周景行两眼放光,要是能跟这位女子搭上关系,自己日后的经商之路肯定会顺畅不少!
“在下周景行,字念安,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话间,周景行又偷偷看了一眼。
是真漂亮啊...周景行心中暗暗赞叹。
要是能把这等皇亲国戚的美人娶回家当老婆,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周景行?!”
赵云婉十分惊讶的盯着一身破旧青衫的周景行,“公子莫非就是那个写出《相见欢》的周景行?”
“啊?”
周景行愣了下,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那是项修元项公子所做,与在下无关。”
赵云婉莞尔一笑,好似那春天盛开的鲜花。
“周公子,您要是换个人,或许大家就都信了。”
“项公子自幼习武,对文墨一窍不通,这是大家公认的事情。”
“这...”
周景行的大脑飞速运转,企图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
“说不定项公子是在藏拙,对,藏拙。”
他最终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赵云婉听着好笑,险些笑出声来。
以项修元的脾气跟那一根筋的性格,别说让他藏拙,就是让他藏钱,他都不一定能藏好。
“既然周公子这么说,那就当项公子是在藏拙吧。”
她没有再跟周景行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不知周公子对这长安外城的灾民情况,是否了解?”
周景行目光落在河对岸的那些灾民身上,“多少知道一些。”
周景行依照原主的记忆,将一些关于灾民的情况告知赵云婉。
赵云婉听完之后微微颔首,就在她正欲开口之时,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灵儿也回来了。
侍女带回来的消息与周景行所说,并无太大出入。
而官府施粥的时间则是在今日下午,她肯定是留不到那个时候的。
届时只能让人来打探一下施粥的具体情况了。
可来回一趟皇宫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等自己派人赶到,恐怕施粥已经结束了。
派人传信宫外之人?
可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身边只带了一个灵儿,不方便派出去传信啊...
念及此,赵云婉的目光忽然落在周景行身上。
自己也是糊涂,这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