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周景行,你要是实在不懂作诗,大可直说。”
“你将项修元推出来,简直是让人嗤笑。”
杜怀亮捧腹大笑,学子们也是纷纷附和。
“整个教坊司谁人不知,他项修元胸无点墨,就是个粗鄙不堪的武夫!”
“项修元对月荷姑娘一厢情愿,然月荷姑娘他对这粗鄙的武夫一点兴趣也没有!”
“月荷姑娘中意的,只有我们这些满腹经纶,饱读诗书想学子!”
听到这些话的月荷捂嘴轻笑,但眼神深处,却是闪过一丝无奈的神色。
项修元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月荷身上。
当他看到月荷捂嘴轻笑的举动,内心燃烧的火苗,正在一点点熄灭。
这么久以来,他花费了不少银子,可依旧不能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或许真如他们所说,月荷并不喜欢我这种粗鄙的武夫吧。
项修元默默低下头,难掩失落。
这时,周景行却是猛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想什么呢,她就算真的对你无意,也该是她亲口说出来。”
“就用这首诗,去见她吧,去问一个你要的答案。”
项修元怔了怔,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对啊,就算被拒之门外,那被拒绝的话也该是月荷姑娘亲口来说,而不是这些狗屁的学子!
项修元拿起桌上的纸张,他看向月荷,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
“此诗名为:《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两句诗词一出,满堂嘲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怔怔看着项修元,或者说,看着他手上的那张纸。
周景行吃着桌上的羊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
“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项修元放下手中纸张,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水一饮而尽。
这时的众人才反应过来,这首诗词已经结束。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这真是项修元所做?!”
“深院锁清秋,是秋被锁在院子中,还是人被锁在院子中,又或者,二者皆有?”
“修元兄!最后那般滋味,你所指为何?!”
“当真是一首好词,相见欢,这莫非是修元兄所创词牌名吗!修元兄当真大才!”
“修元兄果真是饱读诗书之辈!先前是我等多有冒犯!还请修元兄见谅!”
......
在场的学子们开始围绕这首相见欢探讨起来,对项修元的态度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月荷仔细回味着那句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神色哀伤。
秋与人,皆被锁在那深院之中,与自己的处境,何其相似。
这首词,当真是修元所作吗?
她目光落在满眼失落的项修元身上,随后默默摇头。
这首词,不可能是项修元所作,唯一的可能...
她的目光落在胡吃海喝的周景行身上。
这位杜家的私生子吗?
他竟有如此才华吗?
月荷眸光微动,抬手招来自己的身旁的姑娘,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随后,她便起身告辞,离开了房间。
众学子没有阻拦,他们还在讨论那一首相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