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跪在地上的众将听闻此言,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梁中书则面色阴沉如水,紧紧盯着眼前的梁天德,心中疑云密布,不知这其中究竟有几分真假。
梁天德心知,光凭自己一家一言,恐怕难以瞒过义父。于是又开口道:“不信你问问这些将军,看看我是不是说了假话。”
梁中书闻言,看向着一众将领,眉宇间透出几分急切:“确有此事?”
这些将军们,心知这梁天德就是让他们做伪证,去诬陷黄越。
他们当然知道黄越是冤枉的。然而,这大名府的天,说到底还是梁家父子的。
梁中书今日对义子怒斥如狂风暴雨,可谁又都知晓,待到风雨过后,这对父子又会,重归于好,如胶似漆。
故而,即便心中有不愿,他们也不敢轻易忤逆梁天德的意志。
一位将军,昧着良心开口道:“梁大帅所言极是,那黄越是叛徒,早就对朝廷心怀不满了。”
“想必梁大人也有所耳闻,黄越每每酒过三巡,便在我军中肆意妄言,自诩战功赫赫,理应荣膺一方节度使之尊,却不料被贬至大名府,屈居指挥使之职,心中愤懑难平。”
另一将军接口而道:“诚然如此,黄越之心,路人皆知,他对朝廷的不满早已溢于言表,宁可委身于草莽小寨,亦要寻机报复朝廷,我等昔日竟是看错了他,真乃有眼无珠。”
随后,又一位将军添油加醋地述说起来:“末将亲眼目睹,正当梁大帅率领我等与敌寇浴血奋战之际,黄越竟率领人马猝然向我们反戈一击。我军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若非梁大帅英勇非凡,指挥若定,带领我们拼死冲杀出一条血路,我等这条老命,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末将以为,梁大帅非但无罪,反而有功,请梁大人明察!”
一人之言,梁中书或许尚存疑虑,但众口一词,梁中书也不得不信了。
他顿时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那黄越真是可恶至极!将他贬至大名府做个指挥使,与我何干?那是童贯害他,我何曾亏待过他?他竟敢如此背叛于我!”
“只可惜他此刻不在场,否则我定要亲手宰了这老贼,方解我心头之恨!来人啊,速速将他全家老小尽数拿下!”
言罢,梁中书望向梁天德,沉声道:“天德,你且起身。”
梁天德闻声站起,眉头紧锁,疑惑道:“义父,二龙山明明有数千兵马,为何朝廷却声称仅有五百人?此中莫非有何蹊跷?”
梁中书闻言,眉头亦是微微一皱,说道:“难道是朝廷骗了我们?”
梁天德道:“朝廷之威,素来无欺。孩儿思忖,此番变故,定是梁山向二龙山暗中输送了援手。”
提及梁山二字,梁中书只觉牙缝间隐隐生疼,往昔家族上下,皆命丧梁山贼寇之手,仇恨如刺,难以释怀。
他强压怒火,沉声问道:“此言当真?”
梁天德微微颔首,分析道:“义父试想,那二龙山一众,本出身梁山,二者渊源颇深,情谊自是非同小可。除梁山之外,又有何方神圣,胆敢与我朝廷为敌,甘愿为二龙山出头?故而孩儿断定,此番助纣为虐者,非梁山莫属。”
梁中书点了下头,言道:“梁山兵多将广,若有梁山相助,二龙山一时难剿。吾当火速上报朝廷,听候圣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