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板!来来来!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打牌了,整两局好不好?”
面对陈老二热情邀请,张凯找到了做人起码的尊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种味道真的难以形容。
年前腊月中旬,工地期限紧,大家都想把这里活干完,工头好算帐,让弟兄高高兴兴的过年,所以到处找人帮忙。
张凯知道这个工棚里有十几个老乡做木工,为了能结清工资,不得不厚着脸皮来到这里。
然而……所谓的相亲们那种冷漠态度,使他差点转身就走,明明没多少活干,偏偏说现在很忙,不愿去那边帮忙。
请不到人帮助,到了老乡堆里总得坐下聊聊天,不至于像上菜市场那样吧!
陈老二和他不但是同村同组,两家还有一点亲戚关系,正儿八经地发小呢!
“老二!这段时间手气不错吧!”张凯知道他爱打牌,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只好陪笑脸上去搭讪。
“只要输了有钱拿出来,手气好不好都没关系……你想找我打牌,小打小闹的场合我可不来哦!”
他说话的口气、态度、眼神,分明没把张凯放在眼里,甚至有种挑衅的味道。
“知道老表在工地代班挣大钱了,我现在手头紧得很,哪敢跟你比呀?”
张凯人穷志短,淡淡地回答一句,因为受不了老乡们的冷落,只坐十来分钟冷板凳就走了。
人配衣裳马配鞍,相隔二十天左右,他像变了个人似的,一身高档衣服把他装备得帅气潇洒,早已不是那个蓬头垢面的落魄男人了。
从刘定花夫妇口里传出的消息,陈老二知道他手上拥有的钞票,老乡们望尘莫及不说,还带着如花似玉的邻家小妹,不对他刮目相看才怪。
张凯想到那次被他奚落,也来个以牙还牙,呵呵一笑道:“老二真健忘,二十天前才见过,怎么说很久没见……打牌不是不可以,但不能浪费时间,少了一块免淡!”
他们老家打那种牌算法不一样,如果按一毛计算,一圈打完少说有一百多块输赢,手气不好两三百也输得掉,普通打工仔混时间,绝大多数以五分和一毛算。
当然,好赌之人经常打两毛和五毛也不是没有,但那种牌局输赢上千,稍有不慎一个月工资就没了,又有多少人敢上?
张凯开口就是一块,没两三千现大洋不能上场,陈老二除了膛目结舌还能咋嘀?
“知道老表发财了……呵呵!我们以前是发小,以后别忘了提携一下哦!”
陈老二似乎忘记了二十天前的态度,也有可能脸皮厚得针都插不进去,居然说得出这么谄媚恶心的话。
张凯想到组建工程队需要许多人干活,也不能把门关得太死,大度地笑道:“大家在家吃饭都能听见筷子响,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乡亲们!”
“哎!我说张凯呀!玉儿可是天天追着你叫叔叔的女孩,你怎么下得了手?”
陈老二的老婆王小丫天生爱开玩笑,也不管郑玉会不会难堪,走进工棚就开始发难。
他毕竟是叔叔辈的人,的确有些不好意思回答,可郑玉豁去了,脱口而出道:“被人拐进深山三年,他要我已经不错了,陈二婶别把这事弄黄了哦!”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男的长得风流倜傥,女的婀娜多姿,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多般配有多般配……!”
王小丫读过高中,在村里算是个才女,说话自然文诌诌地,又听说他们一笔生意就发财了,言语之间免不了带着许多恭维成份。
“陈二婶!男人们要打牌,说不定会玩大半夜,我们只有在这里蹭饭喽!”郑玉知道她一说起来就是一大堆废话,赶紧转移话题。
“闺女这话就见外了,这年头谁家没饭吃嘛!多个碗多双筷子而已!”王小丫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坐着等吃咯!”
郑玉说话间撩起太空服坐去椅子上,展示出完美无限的身材,让王小丫顿生疑惑。
“不是说你被人拐卖了吗?怎么看起来还是姑娘身子呢?”王小丫小声问。
“还是陈二婶眼睛厉害,我的运气好,嫁给一个废物,做他三年老婆,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呵呵!”
郑玉轻描淡写的证实了“身份”,无形中又为张凯“增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