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俞平问了些山上的事情。
林河让师父不用担心,撒谎说自己还有余钱,能撑到明年开春。
回到乌头山,
林河趁着夕阳余晖,翻了两垄地,这才添水煮饭。
一小碗白米混着两大把番薯丝。
等到煮沸后白米将熟未熟,林河切下四五片腊肉,码在饭上。
减掉炉火,慢慢焖上半刻钟。
时间到了锅盖一掀,蒸汽混合着腊味肉香,弥漫开来。
蒸熟之后,腊肉的肥油晶莹剔透,连带着米饭都散发出油光。
盛起一碗后,林河没有立马开吃,而是端着碗想着。
此时此刻,师父应该和他一样,都在吃晚饭。
并且,米饭上盖着腊肉。
“师父在外闯荡的二十几年,或许有过意气风发的时候。”
“至于现在,一切都消散了。”林河暗道。
从俞平家里的摆设来看,他的日子过得清贫,并不比林河好上多少。
吃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那么一两回。
所以,俞平能分回半块腊肉给林河,是真的将他当成关门弟子。
翌日,
天刚蒙蒙亮,小樟村传出叮叮响声。
竹篱小院,俞平坐着马扎,手拿锤子,用脚夹住铁凿,敲打着石块。
俞平不是为了雕刻出形状,而是在石头一侧凿出把手,将石块变成石锁。
“师父,这是为我准备的?”
林河刚来就看到这一幕。
“嗯。”俞平点头,说道:“来,先扎个马步。”
“哦。”林河点头,在俞平的指点下扎出四平大马。
两脚分立平行,膝盖弯曲半蹲,脚尖内扣,五趾抓地。
头正颈直,收腹沉肩,双手握拳收在腰间。
重心落于丹田。
“挺腰!”师父俞平低喝,一根细竹抽击。
啪!
林河后腰火辣辣的疼,不由自主的挺直腰杆。
“说了收腰,没让你挺胸。”
“双肩下沉,胸膛要微微含起。”
俞平又是竹鞭抽来,啪的一声脆响。
“师父,不是应该挺胸抬头吗?”林河不解问道。
“武道是杀人技,不是为了出去显摆,你是不是还要走个八字步?!”
“啊?”林河仍旧不明白。
俞平摇头一笑,说道:“扎上半个时辰的马步,我再和你说。”
“哦。”
太阳渐渐升起,冬日的寒意没有驱散多少。
可是,林河脸上汗水流淌,双腿颤抖。
半个时辰一动不动,林河觉得比翻一亩地还累。
俞平坐在一旁继续凿着石锁,一旦发现林河有不标准之处,就是竹鞭抽击。
“好了,歇一歇。”
“呼……”
林河如蒙大赦,一屁股坐下,揉了揉发酸僵硬的肌肉。
“等你真正入门,扎上一天马步都不会酸累。”
俞平吹去石粉,左手掂量了下石锁,五十斤左右,应该够用。
“来,打我一拳。”
“啊?”
“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含胸挺腰吗?我演示给你看。”
俞平指了指自己,让林河随意进攻。
“师父,得罪了。”
林河活动活动手脚,挥手一拳打出。
“右手!”
俞平低喝,仿佛未卜先知一般,林河的拳头刚刚抬起还没打出,竹鞭先一步到来。
啪!
“啊……嘶……”林河看着手背上一道红印,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