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容见芸儿样貌端庄,举止娴静,言语亲柔,知规识矩,心内甚是欢喜,把对安伯渊的气也平了。灵清见毓容面若玉雕,金尊玉贵,气度不凡,心中也是钦羡不已。
两人一见如故,竟好像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般,毓容也不知是哪世与她的缘分未了,一见着她,骄横的心就一分都没有了,不出几日,就好得不分你我起来。
观内虽清雅幽静,到底寂寞无聊。毓容在蒲团上没打几日坐就耐不住性子了。她站在枫叶观的银杏树下,远眺着来时的路,盘算着回御境街找那个变戏法的。
安伯渊像座山一样守在枫叶观下,毓容在连续三次下山都被他截回后,想出了一招调虎离山。
某天清晨,安伯渊听见阁楼上传来一声尖叫,他旋即上楼询问,房里传来毓容发抖的声音:“有……有虫子。”
灵清说:“是蜈蚣。”
安伯渊松了口气,毓容吩咐道:“你在门外候着,我更好衣再叫你。”
“是。”
得到回应后,趁安伯渊等候的当儿,毓容从后面的窗户翻出,溜着墙根下了通往山下的石阶。
这次的出走依旧以失败告终。安伯渊早已从后山的野路下到山脚。灵清因为协助毓容出走被住持罚在银杏树下跪了一整日。
毓容对安伯渊的怨憎与日俱增。四十九日一满,毓容和灵清依依不舍地告了别,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在贺太后面前数落安伯渊的无礼,定要罚他。
她跪着将脸匍在贺太后的膝盖上撒娇。贺太宠爱地摸着毓容的头,笑盈盈地问道:“你要怎么罚他?”
毓容想了一会说:“罚他带我进东郊林场。”
贺太后用手点了一下毓容的脑袋,嗔怪道:“林场是皇子们骑马射箭的地方,万一伤着你怎么办?你就是想撒野!这一路上,我看多是你无理取闹在先。”
毓容分辩道:“凭什么只有皇子才能进林场练习骑射,公主就不可以?我想去,母后你让我去嘛……”
贺太后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
次日毓容一身男子装扮骑在马上,她意气风发的模样,即使是在身量高过她许多的众皇子面前,也完全看不出她是位公主。毓容拉着缰绳耀武扬威地在安伯渊面前走了两个来回,方侧目说道:“走吧。”
她得意无比地驰骋在林场里,安伯渊紧随其后。为了甩掉安伯渊她谎称自己累了,跑了一会勒马下来在营帐里打盹。
安伯渊吩咐两个侍卫在营帐外看着,便带皇子们骑射去了。
毓容走出营帐,骑上马对那两个侍卫说:“安教习要是问我去哪了,你们就说本公主想去哪去哪,用不着他管。”
侍从将毓容的话转告给安伯渊,安伯渊斥责了侍卫后立即带着人手去找,一直找到天黑也没找到毓容,只能先带着众皇子回宫,让皇上增派人手,禁卫们举着火把穿梭在林场里,沿着边缘往里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东郊林场是一片广袤的皇家林场,皇上狩猎或是皇子们练习骑射,都只在特定在区域内,林场深处灌木丛生,路线复杂,地势险要,常有猛兽出没,极易迷路发生意外。
毓容骑着马在林场深处转了一圈又一圈,当她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转最后的路都是通往悬崖时,她只能边骑着马在林子里乱走,边祈求安伯渊能在天黑之前找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