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伶疑心自己听错了,迟缓地伸出手,毓容将手搭上去,冰凉的指尖让青伶心头一寒,随后这种寒意便像藤蔓一样伸展至全身。
青伶打了个哆嗦。毓容半靠在榻上,半是打趣半是正经地说:“以后你就在我这里伺候,和金猊一样,明白吗?”
青伶说:“明白。”
“你当真明白?”
“明白。我在虞大太监和宋大人府上都伺候过。”
“那不一样。”
见青伶一脸不解,毓容又接着说道:“你知道在宫里,只有阉人才能伺候女人?”
青伶这才意会到“和金猊一样”是什么意思,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
屋外隐雷滚滚。
毓容的嘴角为再次逗弄到青伶而绽出笑意。
“你不用怕,只要你肯吃我赏给你的奶酥杏仁糕,我就破例让你完整地在我边上伺候,怎么样?”
青伶磕着头说:“那日在流芳园冲撞了长公主,长公主若是还未消气,青伶愿受杖责鞭罚。”青伶仍旧认为毓容对他的刁难是因为那日在流芳园无礼地直视了她。如今他不敢再胡乱应答了。
毓容不觉得那日有何冲撞之处,好奇道:“我并没有怪你,你在怕什么?”
青伶的心又悸动了一下,像那日一样的悸动,在进长公主府之前从未有过的悸动,这正是他害怕的。
青伶说不清,只是将头磕伏得更低了一些,顺便掩饰自己赤红的脸。毓容让嫣儿提灯笼送青伶回梅园,走到竹林边时,青伶忍不住吐了出来,像被冰冷的手指紧攥住的心终于放松了。?他仰起脸让雨点拍打在脸上,面部的灼热才稍稍好一些。
嫣儿回来将这些告诉毓容,毓容捂着嘴好一阵笑。金猊的脸上也漾开笑纹:“从没见过长公主笑得这么开心。”
毓容笑颜渐敛,上一次这样开心地笑,还是那年和安伯渊赛马,在校场上疯跑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