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瑾儿听闻此言,娇躯猛地一颤,面露惊恐之色,匆忙向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双膝跪地,俯身叩首,声音颤抖地说道:“娘娘啊,万万使不得呀!臣未曾立尺功,仅仅只是为娘娘弹奏了一曲而已,怎敢承受娘娘的赏赐呢?”
只见那曹端妃微微一笑,美眸流转间透露出一丝威严,轻声说道:“哦?怎的?皇上赐予你官职,你便欣然接受,本宫的赏赐反倒入不了你的眼吗?”
肖瑾儿一听这话,更是惶恐万分,连连叩头如捣蒜一般,口中不停高呼:“臣绝无此意,臣万万不敢啊!娘娘明鉴,实在是微臣觉得受之有愧啊!”
她的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将满心的敬畏都通过这叩拜传递出来。
曹端妃微微蹙眉,略作思索后,展颜一笑,缓声道:“罢了罢了,快起身吧。嗯……这宫中的物品若赏赐于你,恐怕会被陛下察觉。这样吧,这支簪子乃是我入宫前的私人珍藏之物,今日便赐予你了,你切不可再行推辞!”
说着,只见曹端妃微微抬手,动作优雅地将头上那支金光闪闪、镶嵌着宝石且雕刻成精美花卉形状的发簪轻轻拔出。
她面带微笑,目光温柔地看着肖瑾儿,然后缓缓地把这支珍贵无比的发簪递到了肖瑾儿白皙娇嫩的手中。
肖瑾儿见状,顿时满脸惊愕之色,心中更是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受宠若惊之余,再次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叩头谢恩道:“微臣多谢娘娘赏赐!此等厚礼,微臣实在是愧不敢当啊,万万不敢收下。”
端妃见状,不禁轻声浅笑起来,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她轻盈地伸出玉手,轻轻地扶起肖瑾儿,缓声说道:“肖司乐快快请起,不必如此。你琴艺高超绝伦,令人赞叹;而且为人聪慧机敏,善解人意,本宫甚是喜爱。这点小小心意,不过是本宫对你的一点赏识和鼓励罢了。日后若是有空余时间,本宫定要再来这教坊司聆听你弹奏妙曲呢。”
肖瑾儿听闻此言,赶忙再次躬身行礼,娇柔的声音响起:“微臣谨遵娘娘旨意,随时恭候娘娘大驾光临。能得到娘娘如此厚爱与赞赏,实乃微臣三生有幸。”
端妃满意地点点头,嘴角依旧挂着那一抹淡淡的笑容,继续说道:“好了,今日时辰已然不早了,本宫在此处也不便逗留太久,否则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瞧见,恐怕又要生出许多是非流言。本宫这便先行回宫去了,待到他日寻得合适时机,定会再来此处与你一同研讨音律之妙。”
说完之后,只见端妃轻移莲步,身姿婀娜地朝着门口走去,其身后紧跟着一群训练有素、低眉顺眼的宫女们。
然而就在即将踏出房门之际,端妃却忽然停下脚步,并优雅地转过身来。
她美眸微转,扫视了一圈身旁的宫女们,朱唇轻启道:“今日肖司乐为本宫弹奏乐曲一事,你们任何人都不得向外透露半句!倘若让本宫听闻有人胆敢在背后嚼舌根,定然严惩不贷!”说罢,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威严与冷冽。
众宫女闻听此言,皆是心头一颤,虽心中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纷纷恭敬地齐声应道:“奴婢遵命!”
她们深知端妃平日里虽然宽厚待人,但一旦涉及到宫廷规矩和自身颜面问题时,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而站在一旁的肖瑾儿则赶忙上前几步,微微躬身行礼后,小心翼翼地引领着端妃一行人缓缓走出了教坊司。
直到目送端妃等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肖瑾儿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返回屋内。
进入房间后,肖瑾儿径直走到桌前,伸手轻轻地打开一个精致的锦盒。
随后,她极为谨慎地将那支刚刚从端妃头上取下的金嵌宝石花卉发簪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整个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到它分毫。
放好发簪之后,肖瑾儿又仔细地合上锦盒盖子,并将其放置在了梳妆台最显眼且安全的位置上。
做完这一切,她静静地凝视着那个锦盒,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敬畏与珍视之情,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一支普通的发簪,而是一件神圣不可侵犯的宝物。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着。
肖瑾儿每日刻苦练习琴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技艺日益精进,弹奏出的曲子越发悦耳动听、引人入胜。
然而,自从那日端妃聆听过肖瑾儿的琴音之后,便再也未曾踏足教坊司一步。
对此,肖瑾儿并未过多思量,心中暗自揣测或许是端妃事务繁忙,无暇抽身前来;又或者是担心频繁出入教坊司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和不满。
每当稍有闲暇之余,肖瑾儿都会用心地挑选曲目,并倾注全部心血去反复演练,力求将每一个音符都演绎得完美无瑕,她满心期待着端妃娘娘能够再度光临教坊司。
与此同时,远在宫中的端妃娘娘其实也一直惦念着肖瑾儿以及那动人心弦的琴音。
她无时无刻不在寻觅合适的时机,渴望能够重返教坊司,与肖瑾儿一同切磋音律之道,共同欣赏那如诗如画般的美妙旋律。
就在这一日,端妃偶然听闻皇上今日出宫去了。她灵机一动,心想此刻正是前往教坊司的绝佳机会。于是,她赶忙唤来身边贴心可靠的刘嬷嬷,着手筹备此次行程。毕竟,陛下并未明令禁止自己涉足教坊司啊!
“嬷嬷,今日皇上前往皇陵祭拜去了,本宫亦觉得近日胸口又有些烦闷,总感觉有一股气堵在那里,怎么都疏散不开。你且去告知肖司乐一声,就说本宫稍后去教坊司找她,让她好好准备一首音律,最好能舒缓一下本宫这烦闷的心绪。”端妃微微蹙起眉头,轻揉着自己的胸口,对着身旁恭恭敬敬站立着的刘嬷嬷柔声吩咐道。
刘嬷嬷听闻此言,赶忙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毕恭毕敬地应道:“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言罢,只见她脚步匆匆,如一阵疾风般转身离去。
没过多久,刘嬷嬷便一路小跑抵达了教坊司。刚一进门,就瞧见肖瑾儿正安静地坐在琴台前,低着头全神贯注地调试着琴弦。那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着每一根弦,仿佛在与它们低声细语一般。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美丽而动人的画面,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格外专注而温柔。
刘嬷嬷见状,急忙加快步伐走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笑容,对着肖瑾儿高声喊道:“肖司乐,大喜啊!大喜啊!”
肖瑾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望向刘嬷嬷,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嬷嬷,喜从何来啊?我怎的不知晓呢?”
“哎呀!今日皇上外出去了,这不,娘娘觉着胸口烦闷得紧,就想来您这儿听听曲子解解闷儿。所以特意吩咐奴婢前来知会您一声,让您给准备一首合心意的曲子哟!您说说看,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刘嬷嬷一边说着,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脸上满是兴奋之色,语速快得像连珠炮一般。
肖瑾儿听着刘嬷嬷的话语,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迅速闪过一丝惊喜。
自从踏入这深宫内苑以来,她的朋友可谓寥寥无几。那些教坊司里的乐女们,只因她身为女官,一个个对她都是毕恭毕敬、敬而远之的态度。
对此,肖瑾儿倒也并不在意,反而落得个清闲自在。
然而,唯独面对曹端妃时,肖瑾儿却不知为何心底总会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之感,就好似曹端妃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姐姐一般。
想到此处,肖瑾儿赶忙站起身来,动作轻盈而优雅。
只见她双手交叠于身前,向着刘嬷嬷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语气诚恳且恭敬地道:“多谢嬷嬷前来相告,我定当竭尽所能,用心准备曲子,定然不会辜负娘娘对我的殷切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