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瑾心中发誓,如果真的与渤海高氏有关,事后她会用所有崔氏人脉,不计任何代价,也要让高氏后悔。
“母亲,孩儿也问过窦公,此事也是他的猜测,并无真凭实据!”
李靖节对着母亲解释道,随后也看向崔文瑾,生怕崔文瑾因为窦公的一个猜测,便让崔氏与高氏结下死仇。
两个都是郡望,人脉遍及天下,涉及无数势力,若是真的你死我活,绝非儿戏。
“如今局势早已不复当初,高氏府里眼下也分为两派,一派是支持窦公,认为窦公此人,仁厚贤德,乃是明主,另一派是认为窦公是漳南人,并非蓨县人,不如高士达更能代表高氏的利益!故而依旧支持高士达!”
李靖节说到这里,摇了摇头。
“不仅是窦公,就是孩儿也感觉,此次的事情,就算真与高士达有关,大概也是高士达擅自做主!”
李靖节说到这里,目光看向崔文瑾:“这些年,高士达招收众多兵马,麾下不乏猛将,早已今非昔比,他找理由推脱,就算窦公与高氏全都出面,也无可奈何!”
正堂内。
李靖节的话,让周氏、鲍氏、卫氏、长孙氏,全都相视无言。
在北边的上谷郡,魏刀儿、王须拔这两个反隋势力,都各自发展到拥兵十余万,上个月,王须拔更是攻下高阳郡,清河、信都的大部分守军,都已经全部被调到北边。
如今蓨县城内,根本抽调不出大量兵马去驰援清河,这可如何是好?
李府阁楼内
伏子厚这两日闲来无事,在父母的授意下,每日都来李府内,与未婚妻李姹相处,教李姹识字。
看着认真学习识字的李姹,伏子厚并没有不耐烦。
与李姹相处,伏子厚也觉得很舒服。
而且看着李姹低着头的摸样,伏子厚仿佛看到上辈子,自己被同龄人孤立,被那些长辈嫌弃的场景……
他懂那种无助!
木桌旁。
李姹低着头,即便连续两天,都被这样毫不掩饰的看着,依旧有些不习惯,好在今天的十个字,他都已经教完。
想到这里,李姹轻轻抬头,看向伏子厚。
然而正准备提醒伏子厚的李姹,突然看到原本盯着她的伏子厚,此刻两眼微红,那伤心的眼神,让她心头尖一颤。
“不小心有只虫子进了我眼睛!”
伏子厚看着李姹突然看向自己,弄了一个手势,伏子厚看不明白李姹手势的意思,只能摇摇头,抬手擦了一下眼睛,目光看向窗外。
李姹不能说话,但她知道不是虫子进眼睛。
盯着伏子厚的侧脸,看着伏子厚的眼神有些发红,李姹不知道为何,想到伏子厚那脆弱的眼神,心里有一些难受的感觉。
想到自己给他准备的白衫,一直不敢拿出来送给他,李姹轻咬薄唇,鼓起勇气,颤颤巍巍的抬起小手。
慢慢的,慢慢的,随着就要靠近伏子厚的手臂。
突然,窗外的院子里,一个仆人急匆匆的跑着,脚步声很是急促。
“姹儿,你信不信,多半又是战事失利的消息!”
伏子厚平复好内心的悲伤,回过头,看着突然神情慌乱,整个人都莫名紧绷不安的李姹,轻声说道。
“张金称凶名在外,蓨县官吏、百姓皆惧,仅仅通过钱财赏赐的方式,招揽乌合之众,而不挑选猛士!想想便知,方才与张金称所部交战,一人逃,则十人退,从而千人散,如此,怎能不败!”
伏子厚也不知道李姹这是怎么了,不过一想到蓨县县令,以及那些官吏、将领,心中就有一股烦躁感。
眼看着与谢家约定的日期将近,结果愣是没人能解蓨县之围,那清河又是通往黎阳的必经之路。
不能见谢家,后续谋划不仅全都会被打乱。
伏子厚也担心,崔家若是一直被围下去,甚至发生什么变故,别说替李老夫人报杀子之仇,还李府人情,就是这年,都不怎么好过。
想到这里,伏子厚一脸苦恼的趴着木桌。
“连选锋都不知道,那些人怎会赢!怎么蓨县,就没一个会选锋的将领……”
伏子厚突然怀念自己的老师,如果他在这里,恐怕不需要多久,就能解决清河之围。
这两日看着那么多人,都对清河之围束手无策,伏子厚才明白,昔日老师口中的选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还什么古籍记载!
“果然当初老师都是在骗人!”
伏子厚轻声吐槽道。
眼下伏子厚也只能与李姹倾诉烦恼,虽然李姹不会说话,手势自己也看不懂,但伏子厚能感觉到,李姹都在默默听着他说,没有丝毫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