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袅袅悠悠升起,不一会儿,夏滢已经将晚饭做好。
由于事前不知道吴求索今天会回来,家里并没有预备多少蔬菜。
饭菜极为简单,一盘炒羊血,一碗小葱拌豆腐,一碟咸菜,仅此而已。
饭桌上,夏山与夏滢的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伸向过炒羊血一次。
二人都知道吴求索从小爱吃羊血,便一块接着一块地替他夹到碗里。
望着碗中逐渐堆成小山般的羊血,又瞧了瞧只吃豆腐和咸菜的夏家父女,吴求索心中涌起一股心酸。
“夏伯伯,滢儿,你们也吃点儿羊血吧。”
“我们不爱吃,你吃吧。”
说话间,二人又给他碗里夹了不少菜。
吴求索不愿拂了他们的好意,只能将一块又一块的羊血,连同心中复杂的情绪,一并吞入腹中。
饭后,吴求索抢着去洗了碗筷,又劈了好些柴火,堆成小堆,心里才稍稍舒坦了些。
三人围着火炉,促膝长谈。
闲聊之际,吴求索发觉夏滢的脸色略显苍白,右臂也一直垂着,像是在忍受着疼痛。
“滢儿,你的胳膊怎么了?”
“没……没事儿的。我下午上茶时不小心烫了一下,不碍事的。”
夏滢眼神躲闪,语气虚浮,显然是隐瞒了什么。
意识到反常的吴求索,神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
关切的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滢儿,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犹豫片刻之后,夏滢终于怯生生地低了下头,默默将袖口卷起。
只见少女洁白如雪的玉臂之上,竟突兀地印着一片淤青。淤青之中,还隐约能瞧见几处深深的指印。
见到这番情景,吴求索顿觉胸口一阵绞痛,眼中瞬间湿润,泪滴险些夺眶而出。
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泪水,将家中药物尽数找出,烧水、冲泡,伺候着夏滢服下。
又根据这几年来的用药经验,调配出一剂治疗瘀伤的药膏,小心翼翼地为夏滢涂抹。
感受着手臂上传来的阵阵温热,夏滢流下两行清泪,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滴落在吴求索正替她敷药的手背上。
处理完了瘀伤,握着夏滢的小手,吴求索眼神中光芒闪烁。
似是在心疼夏滢,又好像在暗自思量着什么。
“求索哥哥,滢儿已经没事了。天色不早了,我们都去休息吧。”
“我有一件想问问你。”吴求索的语气决绝而果断。
“滢儿,告诉我,你的胳膊,到底是怎么弄伤的?”
夏滢原本还想隐瞒,但面对吴求索坚毅果决的眼神,心头一软,最终还是开了口。
夏滢所做的活计,是在加蓝岛上的加蓝酒肆里端茶倒水。
加蓝酒肆坐落在岛畔沿岸,距离吴家并不远,徒步十五分钟就能抵达。
酒肆临近海峡,与威克岛的威港隔海对望。
过往船只途径此处,船员们常常会选择在附近小酌一杯,顺便寻些乐子。
对于那些腰包鼓鼓的船长来说,繁华的威港是绝佳的消遣之地。
只要舍得花钱,便能买到想要的一切服务。
但对于囊中羞涩的底层水手们来说,威港昂贵的物价,实在是难以承受。
于是,他们更倾向于来到较为偏僻的加蓝岛,在便宜实惠的加蓝酒肆里开怀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