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虎无能狂怒,几乎癫狂,揪着水手们的衣领,唾沫横飞地逐个质问。
对于腹鳍的下落,水手们也是一头雾水,一个个苦着脸垂着脑袋,愕然地听着倪虎的数落。
“倪老大,您不能怪我们啊。方才您也瞧见了,我们把巨鲶拉上来的时候,它身上就已经没了腹鳍。”
“是啊老大,这条巨鲶是您和我们一起捕上来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您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机会动手。”
“……”
水手们心中也是憋屈,你一言我一语地辩解起来。
吵闹喧哗之中,吴求索暗暗躲在人群最后,装作副一无所知的模样,也跟着众人一起诉苦。
事实上,仅仅半分钟之前,吴求索还躲在船下,将锯下的巨鲶腹鳍用钉子钉在船底木板的缝隙中。
早在下水之前,他便已思虑周详。若是拎着腹鳍上船,无疑是自寻死路。
将腹鳍钉在船底,暂行藏匿,才是较为妥当之举。
待到夜深人静时,再悄悄潜入水下取回腹鳍,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纳为己有了。
为防止腹鳍被其他鱼类吞食,吴求索特意将其钉在螺旋桨附近。
螺旋桨激起的层层水流,可令其他鱼类不敢靠近。
钉好鱼鳍后,吴求索又将那青蓝色肉囊戳破,从中取出三枚精粹。
精粹泛着淡淡蓝光,若是将其藏在兜里,蓝光乍泄,难免不会被人发觉。
吴求索大脑飞速运转,想出了一个不算高明的法子。
三枚精粹,两枚各塞入脚下鞋中。至于另一枚,索性扔进裤裆里用身体夹住,勒紧裤腰带以防掉落。
虽然有些硌得慌,但为了掩人耳目,也顾不了许多了。
穿好鞋子后,吴求索快速游至船舷后方,扒着木板缝隙,几个起落,便飞速回到了船上。
彼时的甲板上,浪花飞溅,水雾弥漫,喧哗嘈杂。
所有人都聚在吊钩之下,齐心协力拉起巨鲶。人人皆是累得面容扭曲、眼冒金星,全身贯注地望向巨鲶,对船舷后方的事情毫无察觉。
至于倪虎,原本站在二楼指挥的他,恰好去房中寻找香槟。阴差阳错间,也未能发现吴求索的身影。
就这样,吴求索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甲板,混入人群之中,与水手们一同拽着绳索吊起巨鲶。
倪虎扫视着面前七嘴八舌的水手们,抽出腰间鞭子,在空中甩出几声鞭响。
“都给老子把嘴闭上!他娘的一个个都站好了,老子要挨个盘问你们。谁要是再多说一个字,老子就把他扔下海里喂鱼。”
众人无奈,只好安静,按照倪虎的要求,规规矩矩地排成三排。
在倪虎看来,多半是有人趁自己去取香槟时,在巨鲶的腹鳍偷偷割下,藏了起来。
“老子最后再问你们一次,到底是谁在巨鲶身上做了手脚,最好现在就站出来承认!否则,等老子亲自查出来,可就不好看了。”
倪虎心中盛怒难消,头发胡须仿若受了惊的刺猬般,高高炸起。
远远看去,恰似一只炸了毛的野狗,煞是喜人。
瞧着倪虎这副窘态,吴求索心中暗觉滑稽,暗暗告诫自己要千万要稳住表情,莫要当场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