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妈有些事却显得有些该管而不管的。可能,阿妈也是一个学着如何去做一个合格的新手父母;可能,阿妈本身的学识和生活阅历不足,让她在哪些方面应该严格对待子女,哪些方面应该放手没有自我的判断标准。
南雪家附近,有一个跛脚的鬓发苍白的独居老翁。南雪十岁那年,路过老翁家门口,老翁喊着南雪来到自己面前,仔仔细细打量着,眼睛里闪着金光,看得南雪发毛。末了,他那瘦骨嶙峋的腹部往里挤压着,而后又缓缓地堆叠出了一层又一层皱巴巴的如斑点狗一般的皮肤,老翁一脸享受地吐了一口烟雾,拍拍南雪的肩膀说道:
“南雪,你要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更好的未来,不要太依赖家里人,知道吗?你啊,是先苦后甜的命。”
南雪一听这话,心里不服,撇撇嘴,没有反驳,立马跑开了,只当老翁平日里没人讲话,这会儿冲自己发神经呢!
可是,这话里带话的老翁,倒也成了南雪命运的半个剧透者了。何来“先苦”,大概指的是身为女儿身,却被用对待男儿身的方式对待着吧。该有的宠爱没有,该有的关怀也没有,南雪的属于女孩子天真烂漫的童年和青春期,都是自己跌跌撞撞地长大的。南雪有时候很想阿妈阿爸真正地跟自己说些体己话,而不是来自生活各方面的管束,或者,她是期待阿妈在某些事情上,对自己能够很严格,或者说再严格一点,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就更别提阿爸能够对自己的事情上心一点了。
别看南雪现在只有十二岁,那些人生的地雷,她统统踩到了。
小时候,她喜欢看电视剧,家里的电视,是老式的方块彩色电视,屏幕小,字体也小,南雪便常常凑近了看,眼睛离屏幕不过半米,常常一看就是一整天,这是周末的时候。若是上学时间,她倒看得少些。在家里写作业时,眼睛离本子也不过十厘米,近得好似要用眼珠子当笔,在空白的纸上舞出书法。
阿妈看到了,也管,常常一边说着:
“坐后点,以后近视了有你后悔的;眼睛离本子远一点,身子坐直了,不然以后含胸驼背的。”
小孩子对这些吓唬,哪有那么容易听进去呢?南雪只是左耳进右耳出。阿妈渐渐地也就不说了。二年级下学期,南雪上着课,看着黑板上的字,以为是自己没睡好,才看得模模糊糊的一重又一重叠影。
回家跟阿妈说了后,阿妈担心是近视,便马上领着去了当地配眼镜的店里。一查,果然近视了,但度数不高,一边五十度,另一边一百度,是完全不需要戴眼镜的近视程度,可是阿妈哪里懂,就像南雪一样不懂。听着店里的推销员一遍说着这个年纪近视不戴眼镜,往后度数会怎么样地疯狂增长,到时候想控制度数就更难了。许是出于父母对儿女健康的担忧,阿妈当场便下决定,要给南雪配一副眼镜,一副蓝色方框眼镜。
“好了,试试看。”配镜师温柔地说。
南雪戴上后,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头昏眼花。
“阿妈,这眼镜戴着难受,晕晕的。”南雪心里别扭地说着。
“刚开始戴是这样子的,要慢慢适应一会儿。”配镜师忙接上了话。
“你看,没事的,人家都说要适应适应了。”阿妈笑着跟店员道了谢,付了费,领着南雪回家。路上,开始指责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