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候的瓦子勾栏,正是一天内最为繁忙的营业时间段。
相比较姚名成前日清晨来此见到的场景,如今呈现在二人面前的人山人海景象,才是它本该有的模样。
李易清刚入瓦子,便彻底看花了眼,晃住了神。
“风云太平日,正骅骝欲骋,鱼龙将化。沈吟一和,怎离双亲膝下?尽心……”
不远处戏台上传来的戏腔声调吸引二人注意,姚名成目露惊奇望去。
“功名富贵,付之大也……”
果然是唱的《琵琶记》这出戏,哪家戏班子这么有品味有本事,竟然会唱这出戏。
“这唱的什么戏,很好看吗?”李易清注意到他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惊喜意味,不免有些不解问道。
“唱的《琵琶记》当然好看了,这戏讲的是一个叫作蔡伯喈的书生跟他娘子间的故事,表达的东西很复杂很有内涵,你可以看这个。”
姚名成向李易清大力推荐道,认为她来此瓦市勾栏走一遭,不看出好戏太可惜了。
“进去看看吧,这戏讲的是什么?”
李易清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也不好扫了他的兴。
“你先看,等看不懂的我再给你讲。”姚名成充当忠实戏迷角色,走至围栏处唤来小厮。
“诶客官……您二位稍等,等我把这儿的钱给收了。”
说来有趣,距离姚名成最近的那名小厮仍是前日清晨接待他的那位。
考虑到李易清女子身份,外加怀里有钱,姚名成今日难得奢侈一次,决定要买两张高级戏票。
“给我来两张《琵琶记》这座勾栏的票,要戏棚子里的座位。”姚名成从怀中掏出银锭给他看。
“好嘞!戏棚子票两张!二位客官这边请。”
小厮闻言顿时眉开眼笑,扭头朝后面高声喊道。
很快便有专门小厮拿着杆秤跑来。
“客官,您这银子……成色极高的官银,重五两三钱,找您四两九钱银子……客官您稍等,等小的称好银子。”
负责接待二人的小厮将银子塞入自己怀中,转而开始称量该找给姚名成的银子。
“客官您拿好,总共四两九钱的官银。”
姚名成同李易清二人跟在他身后,绕过细长围栏,直通往戏台前最中央的棚子位置。
“二位客官坐这,请问您二位需要干果零食和茶水吗?每人只需一钱银子。”
将两人带至戏棚内木质躺椅上,小厮指着旁边桌子上摆放的东西问道。
“要,茶水没凉吧。”姚名成扭头看了眼李易清动作,见其点头方才应允。
“诶!客官放心,热的,茶水不够您说,我给您添。”小厮连连点头哈腰,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出去找同伴庆祝。
无比悠闲地躺靠在躺椅上,姚名成随意伸手抓了把坚果果仁塞进嘴里,嚼的嘎嘣作响。
“正是夫妻和顺。父母康宁。《诗》中有云: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今喜双亲既寿而康,对此春光,就花下酌……”
恰逢台上生角蔡伯喈唱罢,蔡家二老登台亮相。
“他们这戏讲的是什么内容,不能提前告诉我吗?我光这样看着感觉好无聊。”
看了好一会儿戏曲内容,李易清对这台上演出的母慈子孝情节表现得有些反感,不愿继续看这种老套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