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听出了仁王的声音不对,门外马场善治的声音立刻就拔高了,脚步声也急促起来。
杀手见此,便想要快速解决仁王,离开这里,但仁王怎么可能任由他离去,如果,他和马场善治两个人的话,或许……
仁王这样想着,在打斗中,被那个杀手倒扣在地上,眼看着那刀就要刺下,来到了房门口的马场善治却改变了杀手的想法。
“善治哥!”
嗖——
那杀手双手齐动,一手握紧仁王的脖颈,掐着仁王的脖子,用力抬起仁王的头往地面砸去,一手将手中的短刀扔出,阻止了马场善治直接冲过来的动作。而后,在马场善治躲避刀锋的同时,拖着仁王,从窗户跳了下去。
仁王在头被撞到地板后,就有些意识混乱了,后来又撞击在玻璃上,再加之脖颈被扼制住,长期窒息的缘故,很快,就不受控制的失去了意识。
死亡从没有距离自己这么近过……在昏厥过去的前一刻,仁王心里想了许多许多,他想到了家里正在等待他回去过生日的父母姐弟、想到了不知生死的马场一善和状况之外的马场善治、想到了晚上会来找自己的平等院凤凰,以及他在棒球俱乐部和学校里结识的那些棒球朋友、想到了东京那位还蛮喜欢和他打网球的迹部景吾、想到了神奈川那两个频道来找自己邀请自己和他们组队的棒球小少年,甚至还想到了那日偶然相遇后聊得很欢的红发小吃货丸井文太。
从前只听过走马灯,没想到自己还有体验到这玩意儿的一天,仁王也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害怕?好像有,又好像没有,毕竟从小他的父母就对他说,死亡并不可怕,我们来到这个世上,无论早晚,总归是要面对死亡的。
惋惜?惋惜自己年纪轻轻,还有至少几十年的时光没有尽情享受?这个似乎有一点,但也不多,毕竟他这短短十二年的人生,已经经历了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办法体验到的跌宕起伏了。
哦对,他好像还欠那个野生哥哥一顿饭,说好晚上他过来自己请他吃饭的,不想做个爽约的人啊……
以及——
仁王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漠漠地看着面前这个距离他不足一尺,拿着刀自他脸颊上比划的男人。
以及,他小时候曾经说过,他永远不会做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能主宰他生命的,只有大自然赐予人的生老病死的必然规律,断不可能是另一个妄想凌驾于生命之上的同类。
“你醒了。”面前的杀手对上仁王寒冰一样的绀碧色眼睛,嘴角止不住上扬,露出了一个万分诡异的笑容。“拜你所赐,体验到了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的受伤的感觉,你说我该怎么感谢你比较好呢?”
“不必客气。”仁王一边试着感受测量下吊着自己双手的镣铐和铁链的重量与硬度,一边挑衅道:“实在想谢我的话,不如给小爷我磕个头。”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杀手用力挥了仁王一巴掌,手中的刀也不客气的插进了仁王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让你轻而易举地死去的,毕竟,你好像对我的身体做了些手脚,不是吗?”
杀手倒退着,走到了几米外,打开了房内的灯,一时间,黑暗被光明覆盖,仁王闭上眼,适应了几下,才重新睁开眼,看向正前方。
那里,杀手调整好架在他们正前方三米左右的摄像机,按下了开始录像的REC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