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秦父已呆愣在原地;直到为首的大太监将圣旨合起,连同伯爵金印、食邑地图,一同奉上:
“福安伯,领旨吧。”
一旁秦母、使劲一拧自家丈夫胳膊。
“哦!”
秦父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一声,连忙接下圣旨、金印、地图;还不忘对着一旁传旨太监、密探热情笑道:
“诸位远道而来,定是累了。今日我秦家摆宴做东,快请、快请进!”
时隔不久,秦府之内、又是一场大宴。
就连曾经与秦父称兄道弟的李猎户,如今在秦府中、也难免拘束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儿能调回关内,竟是沾了秦老哥的光!”
秦父又是喝得酩酊大醉,吹嘘之语不断、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
往昔的吹嘘,如今已成现实;真如黄粱一梦般。
人声鼎沸间,几名丫鬟正在府中左右张望、寻找什么的样子;逢人便问:
“大少爷在哪?”
“你见着大少爷了吗?”
“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在院里的。”
“夫人催得急,你那边找到了吗?”
“没有,你呢?”
……
忽听一阵惊呼,一名丫鬟、举着两张宣纸,匆匆自走廊处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少爷走了、大少爷走了!”
秦府上空,秦川立于云层之上、凝视下方许久;终而长叹一声,踏空离去。
知觉宿慧得智巧,见探幽冥试天高。
有裕惠亲及里邻,无人知我正年少。
凡尘俗世,已不是归处。
如今遁光,正向夏国京城飞掠而去!
秦川未支起灵力护罩,只让高空冷风、吹拂于面上。
忽觉怀中金钱鼠小宝,正缩成一团、冷得瑟瑟发抖;于是释然一笑,施展出一道淡黄色灵力护罩。
曾经四日四夜路程,如今不过小半日便至。
待到天边雄城轮廓逐渐清晰,曾觉高不可攀的十二丈城墙、如今也不过小小土垒罢了。
施展灵目术,看向夏国京城之内——
果不其然,一道二阶大阵、将皇城笼罩;至于内城、外城,不过是凡人聚居之所罢了,使用阵法保护、完全多此一举。
秦川收敛遁光,在内城一处暗巷中落下。
不远处,泔水桶边,正在觅食的干瘦黑猫惊叫一声、蹿出小巷。
巷外立即传来一阵惊呼:
“我去!哪来的死猫,差点没绊倒老子!”
地面轻微震动,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远离。
一晃眼间,秦川外貌、已成一布衣小民。
走出暗巷,路两边,大批京城百姓、正慌忙逃离此处。
只见一众身穿玄黑色锦衣,腰跨横刀的士卒,将一座宅院围得水泄不通。
“皇城司办事!闲杂人等,全部闪开!”
一名从七品试百户,正骑着高头大马、扬鞭呵斥道路两边汇集的百姓。
许多沿街摆摊叫卖的小贩,甚至连摊位都来不及收、就被一鞭子抽到胸口,连滚带爬地逃离、也顾不得摊位了。
只是经过秦川所在之处时,此人却如睁眼瞎,直接催马离去;仿若完全没看见,眼前大活人一般。
不过片刻,原本喧闹的街道已被清空。
一身着赤纹白衣的从四品千户,自街道拐角处翻身下马,背负双手、走到一处卖水果的摊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