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眼和纪小芒一同陷入了迷茫。

良久，怪眼开口说道：“那你又是怎么被关进来的？”

左右无事，纪小芒叹了口气，又将原委向怪眼一一道来。

“呸！那姓窦的真不是好人。”怪眼忿忿不平，“不过他这点伎俩破绽百出，也就是你初入江湖不知深浅，才会着了他的道。”

少年沉默不语，心中无比自责。

“按说那姓窦的已经得到了宝物，还留你做甚？这后山石牢，历来关的可都是驭物。”怪眼想不明白，也许是飘得累了，它落在少年肩上。

“如果杀了我，万一那宝物他无法使用，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纪小芒推测道。

“有理。”怪眼表示肯定。

“如今之计，我必须设法离开这座石牢，再去向他讨还红叶符才行。”纪小芒双足着地，站起身来。

“说的容易！这石牢中关过多少修为通天的大妖，从没听说有谁能够破除门上的禁制，越狱成功的。就算你出去了，你猜他能不能把红叶符还给你？”怪眼兜头浇了一瓢凉水。

“不管怎么样都要试一试。”纪小芒眼神坚定。

“你想怎么做？”怪眼问道。

这一计划中需要借助玄悟的力量，他必须先搞清楚它精神时好时坏的原因，以及它的修为情况。

“说出我的计划之前，我要先明确一点，你是完全清醒了，不会再回到之前那种糊里糊涂的状态了吧？”纪小芒向怪眼问道。

“你可知道我为何之前会是那个样子？”怪眼没有回答，它又问了一个新问题。

“这我怎么会知道？”纪小芒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你只知道牢门上面有禁制，其实整座后山都是一个巨大的禁制。为了镇压无主驭物，使它们不能反抗或者逃脱，万妖盟的开山祖师龙云尊者设下了一个阵法。”怪眼娓娓道来，“所有这些关在石牢之中的驭物，其自身修为受到阵法压制，只有在外界的十分之一。”

“我来这里是为了避祸，哪知道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为了对抗压制，我只能主动减少损耗，以这只眼睛的形态进行活动。我的真身，就在隔壁的牢房之中，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纪小芒觉得分外惊讶，原来玄悟并不是自己看到的模样，事情还有这样的一番曲折。

“天长日久，这只眼睛竟然自己生出了灵识，几乎夺去我对它的控制权。”

“所幸它还蒙昧弱小，玄悟这个名字经由你的一声呼唤，我的元神将那灵识祛除，便再次苏醒了。”

“这么说来，你不会再回到之前那副模样了。”纪小芒点了点头，又向怪眼问道，“但是你如何向我证明，你现在不是那只怪眼后天生成的灵识？”

怪眼腾空而起，引导少年走向一面石壁。

它周身光芒一闪，石壁顿时发出呼应，很快便产生了变化。

那石壁渐渐宛如透明，纪小芒可以看到隔壁的牢房中，在阴影处有一人光头无发，颈上戴着一串念珠。他盘膝而坐，上身精赤，露出健硕的肌肉，看上去与人类无异。

可是他只有一只右臂，另外一臂看上去并非损毁，更像是天生就没有。脸上除了两只真正的眼睛之外，额间还生长着另一只眼睛。

现在三只眼睛全部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