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哥都看清了,我能不能先穿上衣服?”沙避脸上笑意不减,刚欲有所动作,狮破天却厉声喝止。
“小子,别跟我玩心眼……!想穿衣服?行!先把糙胡子给我弄出来,等我问清楚他是怎么栽在你手里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恩怨了结,此事便罢!”狮破天眼中寒芒闪烁,“但要是你敢耍花样,可就别怪我枪下无情!”
沙避心中暗骂:这所谓的了结,怕就是要送我归西!脸上却依旧平静如水,微微点头。
狮破天见状,双眼眯成一条缝,目光中的寒意似能冻彻骨髓。
“你,对,就是你,去把糙胡子给我解开!”他指向沙避右侧一位一直低头、仿若鸵鸟般的乘客。
那乘客瞬间面如死灰,汗如雨下,颤抖着手指指向自己,结结巴巴道:“我,我……?”
“等我一枪崩了你,就不是你了!”狮破天脸色一沉,枪口如电般转向那乘客。
“我去,我去……”乘客如弹簧般跳起,战战兢兢地跨过座位,朝着尾座的糙胡子挪去。
就是此刻!
沙避心中一声暴喝,紧握外套的右手如蛟龙出海,在空中划出数道凌厉弧线,未等狮破天反应过来,旋转的外套已如黑色幕布,将那黝黑的来福枪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
“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沙避用外套裹住来福枪的瞬间,狮破天方如梦初醒,怒目圆睁,手指下意识地扣动扳机。
“啊……”
“救命啊……”
“杀人啦……”
车厢内顿时乱作一团,妇女们惊声尖叫,四处逃窜,有的甚至直接钻到座位底下,仿佛那方寸之地能成为她们的避风港。
前去解开糙胡子的乘客,更是吓得瘫倒在地,魂飞魄散。
待他回过神来,却惊见那来福枪不知何时已落入沙避之手,而狮破天,则如死狗般躺在沙避脚下,唯有车厢顶那指头大小的弹孔,冷风呼啸而入,似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
“找个位子坐下,没你的事了!”沙避对那乘客说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
在这生死瞬间,哪怕他是纯种乡巴佬,也毕竟还是人,不由的紧张!
其实,自狮破天二人上车,沙避便在心中谋划好了一系列应对之策。
即便狮破天不开口,他也会找借口靠近,只是狮破天让乘客去解糙胡子这一着,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若糙胡子真被解开,首当其冲遭受攻击的必然是沙避,至于会被伤至何种程度,他不敢想象。
并非因为狮破天是劫匪,而是其眼中那抹如影随形的杀意,让沙避不得不先发制人。
这般持枪抢劫之人,怎会未做好杀人的准备?
当然,这只是诸多缘由之一,真正让沙避忌惮的,是糙胡子与狮破天皆提及的那三个字:雇佣兵。
雇佣兵!
把命出卖给钱的亡命之徒,杀手的代名词!
仅仅是这称呼,便足以令人胆寒,心生恐惧,避之唯恐不及。
“小……兄弟,既然他们不杀人,那……那就随他们去吧!”瘫倒在地的乘客显然被吓破了胆,即便沙避已将狮破天制服,可那黑脸大汉仍未出手,谁能知晓他是否暗藏后手?
在这乘客眼中,黑脸大汉定有倚仗,说不定也身藏枪械,若是沙避彻底激怒他,车厢内众人恐会遭受无妄之灾。
“想死的话,你就放了糙胡子,到时候他们三人齐聚,可就不止是抢劫这么简单了!”沙避目光如炬,直视黑脸大汉,说话间,不忘在狮破天的手脚上重重跺了几脚。
“刀头豹,灭了他……给我灭了他!”狮破天双眼血红,声嘶力竭地咆哮着,那声音在混乱的车厢内回荡,犹如哑炮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