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希显然之前已经被精心打扮过,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碎花小裙子,浓密乌黑的头发扎成两条麻花辫,还插着一朵小小的珠花。
她虽然年纪还小,可是生得眉目如画,清秀绝伦,毫无疑问是个小美人胚子。
但她的身世是件神秘的事情——在高歌的记忆中,大约是在五年前,希希和熊姥姥突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那个时候,哥哥经常离开未央城,外出游历,每次都有一两个月。
最后一次回来,他带着熊姥姥,和尚在襁褓中的希希。
希希是哥哥的亲生女儿,这肯定不会错,但希希的妈妈是谁,哥哥却不肯说。
高歌好奇地问起来,哥哥也只是摇摇头:“小歌,这里面有个离奇的故事,以后你就知道了。”
“以后是多久呢?”
“六年,”哥哥温和地说,“六年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高歌当时算了算,那就是到希希六岁的时候。
现在希希已经五岁了,距离哥哥当初说的六年时间,已不足一年,但哥哥人已经不在了。
高歌捧着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熊姥姥和希希,希希正坐在地上,熊姥姥则把高歌带来的礼物,一件一件从大袋子里拿出来给她。
玩具,零食,画本,都是高歌在能够负担的范围内,一股脑买回来的。
高歌知道,熊姥姥并不是希希的亲姥姥,但她确实是像亲姥姥一样照顾着希希。
她一定是知道希希身世的,但这老太太的嘴像上了三道门栓,一个字也不曾向高歌吐露过。
看到希希快乐地吃着零食,白嫩的小手里摆弄着新玩具,高歌心里觉得特别满足。
他心想,希望她永远都能这样健康快乐。
只要把她的病治好了就行。
希希患有一种异常罕见的基因疾病,齐尔廷氏综合症,一亿个人里面都没有一个。
这是一种先天性心脏病,学名叫做双侧心房细胞膜电位紊乱症,直白的说,就是心脏两侧电信号无法正常传导。
这种病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发作,只知道随着年龄的增长,发作的概率也越来越大。
一旦发作,后果只有一个,死。
但齐氏综合症如果在幼年时就开始治疗,则是可以治愈的,只是代价高昂——每月注射一次基因药剂,需要坚持五年。
到现在为止,希希的治疗已经进行了两年,每个月都由熊姥姥陪着,在哥哥选择的一家高级私立诊所进行注射。
两支蓝药,三支红药,通过静脉滴注的方式给药。
蓝药是靶向基因修复药品,红药是神经元营养药品,都是从海外进口而来——准确地说,其实是走私而来。
齐氏综合症是罕见病,所以药品的成本异常高昂——用得起就用,用不起就死,基本上就是这么个规则。
高歌开始把钱从背包里取出来,摆到茶几上,
“姥姥,这里是这个月的药费和生活费,一共七万五。”
“这么多?”熊姥姥抬起眼睛,诧异地看着他,“刨掉药费,我和希希花不了几个钱,富余了少说一万呢,你这是……”
高歌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这个月手气好,赚的多一点,就多拿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