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清在出租车上睡了很久很久。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条色香味俱全的大鱼,而林北又恰恰好是一位渔夫。有一天,林北将自己补了上来,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决定把他杀掉。
就当那把斩鱼刀即将落到自己脖子上时,瞿清猛然惊醒。
“我靠...好痛。”瞿清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还残留着一道很小凹陷的印子。
哎,不对,为什么自己脖子会有印子。
瞿清看了看一旁傻笑的林北,恍然大悟。
“我如果不用这个办法,你现在估计还在睡觉呢。”林北就跟没事人似的对着天吹了吹口哨,也没看瞿清。
林北的这个举动更加惹到瞿清了。
转瞬间,瞿清直接扑了上去。
“earth!啊啊啊啊!我杀了你!”瞿清张牙舞爪的打着乱拳,但每一拳都被林北轻松躲开了。
“哎!叫的这么亲密!看来没什么事!”林北嘴不正经的毛病就从来没改过。
瞿清也不奢望他可以改掉。
“额...那个...要不然你们两个下车再闹,我手里有一个单子,马上就要超时了。”出租车司机提醒道。
“啊啊抱歉抱歉!”瞿清一下子从林北身上跳了起来,瘸着一条腿,就像兔子一样跳下了车。
司机好人帮到底,看两个人不方便,也下车帮了一把。
两个人感激的直说着谢谢,给司机都听的不好意思了。
“没事,应该的。”司机挥了挥手,一个人坐回进了出租车里。
目送着司机师傅离开,林北也带着瞿清进了医院。
“你坐这里等一下,我去取个号。”林北把瞿清放在医院大厅,自己去前台排队拿号。
但安静的等待,永远不会是瞿清的代表词。
果然,瞿清没过一会,就闲不住了。
他先是在大厅里四处闲逛,沿着大厅墙壁一圈的绿植看着,不放过每一朵盛开的花,就是那些都是假花。
最终,瞿清的注意力被走廊里最深处的装置艺术品所吸引——那是一件很美妙的作品,大体为红色,是由世界上所有语言的“爱”字组成的。近处看那些“爱”字只是被混乱的堆在一起,可离远点看,那些字却组成了一个大的爱心。
瞿清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会。
但多看了一会的代价就是,林北差点找不到自己。
当林北着急的拿着小票跑过来的时候,瞿清才意识到自己又没听话。
“对不起......”瞿清低下头乖乖道歉。
林北早就习惯瞿清的种种,也没说话,只是推着瞿清向前走着。
“earth!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瞿清双手揪住了林北的衣服。
林北被抓的重心不稳,但也没说出来,“一个很大的爱心,挺好看的,当时我还看着施工工人在装呢。”林北低头想了想,“对哦,话说回来,我记得x机场的国际线也有一个这样的装置艺术!”
“啊!是吗,我还没看到过呢,我从来没有出过国!”瞿清有些天真的扶了扶额。
“你这个小少爷还没出过国啊,这可不是你的风格。”林北笑了笑。
“是哦,没出过国,但是我很想去马尔代夫看看啊!听说那边的海比钻石还要蓝!”瞿清望着医院的星空顶说道,“不知道那里的天和海会不会融为一体呢?”
“那这样吧,如果你期末能进年级前五,我就带你去,说到做到,我回家就跟月姨说。”林北揉了把瞿清乱七八糟的头发,头发蹭过林北的手指,痒痒的,但是很舒服。
“嗯!”瞿清高兴的点了点头。
“恢复的不错啊!受伤到现在多久了?”大夫捏了捏瞿清白皙的脚踝,又拿着瞿清的片子看了又看。
“从九月初到现在,已经六十天了。”林北替瞿清回答道。
“这么短啊!恢复的也太快了吧。”大夫扶了一下他的老花镜,又道,“是不是高中生啊,年轻人恢复就是快,其他人都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个石膏明天就可以开始拆了,上课的时候可以暂时拆下来,平时走路什么的再戴上。”
“那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林北拿着小本子,将大夫说的话都记了下来。
“其实也没什么了,哦对了,下周六还得复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十一月中旬就可以自己走路了。”大夫将取药单递给林北,“哦对了,你是他的...叔叔?”
“他发小。”林北无奈的说道。
瞿清一下子没忍住笑,刺激着眼泪哐哐直掉。
“哦哦,这样啊,那这几天还得你多照顾照顾了。”
其实每天都在照顾,就算自己没有受伤,林北也一直在照顾着瞿清。
“咱们现在要去哪啊?”瞿清看了一眼手机,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平时这个时候,瞿清已经吃完饭,躺在床上睡大觉了才对。
“取药。”林北把取药单递给瞿清。
瞿清本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只是随便瞥了一眼,当他看到缴费的时候,眼睛都睁大了。
“六百八十!这还是走了医保之后的钱!”瞿清不敢置信的看着缴费单。
“怎么,你还想报销啊?”林北看了看瞿清的发髻,今天瞿清在后脑勺上别了一个爱心的小卡子,显得人天真又可爱。
“不然呢?”瞿清把手机掏出来,给林北转过去了钱。
而林北却并没有收,而是退还了回了瞿清。